常峰尚不知道自己在大梁內部還有這么一位‘可靠’的隊友,若知道的話,必定會哭笑不得,順便給朱友珪頒發一個‘年度最佳第六人’獎杯。
此刻夜已深,他坐在書桌前,借著兩盞燈籠的微弱光芒看著總結報告,“許家小民狀告原長安軍游擊將軍典忘,乾化三年強占人妻,同年被強占的許氏懸于家宅自盡,許家小民更被毒打致殘,今證據確鑿,念在罪犯于城下獻降有功,故學生劉順判奪典忘官身,貶為兵吏,許其戴罪立功。”
常峰微微皺眉,感覺劉順的想法還是太保守了,提筆沾墨,潤了潤筆鋒,在報告上批示道:“公是公,過是過,功過不能相抵,不然何以區分善惡對錯?判菜市口午時斬立決!”
前世就是因為有太多寬容的規矩,有太多特權的階層,有太多不要臉的人,所以許多事都黑白一體,混成了灰色,令人十分不爽利,自他決定坐上那個位子的時候就已經下了決心,天心不分善惡,我心自可分之,人間糾葛難逃情理,我有法度判之,自此就要天清地濁,涇渭分明。
呼~
一道微風吹過,常峰手中筆一頓,他記得房間窗戶是關著的,現在卻有風吹進來,明顯是有不速之客,而且還是一個高手。
“夜半三更,無故闖入我的房間,閣下未免太過放肆了,當我這主人是空氣嗎?”他手指用力一捏,手中筆桿斷成兩截,宛如兩發狙擊彈,呼嘯著向來人沖去。
噌!
一道刺目的紫色光芒亮起,常峰擲出去的筆桿頓時被削落。
“好劍法!”常峰眼中一亮,見獵心喜,“這段時間本王正好閑的手癢,陪我打過一場,饒你狗命一條!”
“狂妄!”一聲輕叱,來者轉身一步跨越到常峰面前,揮劍劈砍,劍音裊裊,好似一曲渾然天成的動人樂曲。
常峰反手一劍迎上,鐺~兩劍相擊,不分上下,“嗯?我的經脈經過小主輪回妙法的洗禮,一身天罡內力之渾厚足以媲美大天位巔峰,這人竟能分庭抗禮!不簡單啊。”
倆人劍招一觸及收,同時一掌拍出!
嘭!
勁風蕩開,燈籠被穿透熄滅,屋中一片漆黑。
“且慢,本王無意與你為敵,還請住手。”闖入房間的那人喊道。
“哦,你也稱王?”常峰一愣,回想了一下剛才交手的感覺,立刻醒悟,“你用的是幻音訣!你是岐王?”
“正是小王。”岐王一劍生光,將兩盞燈籠重新點亮,那一張英氣和秀氣交雜的臉頰露出,常峰一時有些恍然,仿佛時空錯亂,回到了正一教,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
不是臉像,而是岐王的氣質和縹緲的氣質很像,幾乎如出一轍。
岐王平日里高高在上,以男裝示人,在幻音坊也是宛如九天玄女,冷艷不可方物,何曾受過這種目光注視,好大一個姑娘家愣是被看的心里發毛,“殿......殿下,為何如此看著小王?”
常峰回神,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走神,而是你和我的意中人有些相像,看見你,仿佛看見了她,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