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萬?”
這個數字報出來,中行庚頓時驚住了,在地上滾來滾去的智罃也不動了。
兩人四只眼睛死死的盯著魏相,恨不得立刻就把魏相給吃掉。
中行庚心中的憤怒終于壓過了恐懼,反駁道:“十八萬錢,誰能一下子拿出這么多?”
魏相打了一個響指,笑道:“無妨,糧食物資武器什么的我們也是來者不拒。”
中行庚大怒,喝道:“魏相,我中行氏愿意退讓,但不代表著你能夠如此過分!”
魏相嘆了一口氣,抬起手來。
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后,中行庚的臉上多了一個通紅的手指印,讓他痛叫一聲,差點暈了過去。
魏相淡淡的說道:“嗣卿難道沒有聽說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句話嗎?若是在絳都之中你中行氏自然是可以為所欲為,但這里……是太行山!看看周圍這些狐氏中人的尸體吧,只要某一聲令下,兩位就會和他們一樣靜靜的倒在這里,被蛇蟲虎豹啃食,幾天過后就變成一副白骨森森的骨架,你們的魂靈也永遠無法回歸荀氏祠堂,更無法享受香火祭拜……”
中行庚聽著魏相這些話,身體再一次的顫抖了起來。
他能夠從魏相的眼神之中清晰的感覺得出來,魏相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中行庚顫聲道:“韓厥,韓厥大夫還在此,不會任由你如此為所欲為……”
魏相獰笑著打斷了中行庚的話:“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韓厥大夫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再想想如果你們兩人的死訊傳到下宮,趙孟心中該是何等的歡喜!”
“夠了!”中行庚尖聲驚叫了起來:“不要殺我,我寫,我寫便是!”
作為一名嗣卿,中行庚當然也上過戰場見識過鮮血,但他經歷的戰斗遠遠不如魏相經歷過的那般慘烈和生死一線,所以他的心理防線也遠遠沒有那么堅韌。
片刻之后,魏相拿著一份用鮮血寫就的血書站了起來,心中暗自冷笑。
堂堂中行氏嗣卿竟然被嚇一下就倒了,難怪中行氏越混越差一代不如一代。
魏相信手把血書塞到了魏敬手中:“派人送回去魏氏,宗主他知道怎么做。”
魏相朝著蘭帊使了一個眼神,蘭帊頓時會意,蹲下來咔嚓一下又把智罃的下巴再度接上了。
終于得到開口機會的智罃正準備大罵幾句,目光接觸到一旁笑瞇瞇的蘭帊,身體突然一顫,死死的閉上了嘴巴。
下巴脫臼那種酸爽和痛楚,智罃這輩子是不打算再體驗第二遍了。
做完這一切之后,魏相笑著走到了韓厥的面前:“韓厥大夫,我們可以出發了。”
韓厥靜靜的注視著魏相,搖了搖頭:“魏相,你之手段未免過于暴烈。”
魏相露齒一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魏氏都是一群莽夫,讓大夫見笑了。對了,為了慰勞韓氏在這一戰中的辛苦,某打算在荀氏賠償的十八萬錢之中拿出四萬作為韓氏戰死士卒的撫恤,不知大夫可愿笑納?”
韓厥臉色微微一動,半晌淡淡的說道:“可。出發吧。”
魏氏、韓氏和廧咎如三支隊伍合兵一處,但卻并沒有向西朝著晉國絳都所在的河東方向,而是反過來朝著東方而去。
魏敬請示道:“這些俘虜怎么辦,要不要全殺了?”
投降的狐氏士卒不少,數量大約在四五百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