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會說,世上怎會有這等人?就算有,也不會是我陳家。”陳母被陳默逗笑了,輕打了他一下道。
“晉兒還好些,我自小帶他體驗民間生活,自知糧食不易,但晉兒的孩子呢?他孫子呢?若都照您這般寵溺,三代之后,有這樣的子孫孩兒真的一點兒都不意外,您說,就算孩兒平定了這天下,這天下能長久么?”陳默笑問道。
“危言聳聽!”陳母不滿的瞪了陳默一眼,卻也不說話了。
“這人間事,總是不斷重演,您想啊,如今這些名門望族,他們的祖先多是英武之輩,若代代都一樣,為何會有當年的世道?”陳默笑問道:“孩兒查過,我們家鄉那還算好的,里正阿翁他待我們不錯,讓我們能有私田,但其他地方可不是這般,多數都不是。”
“唉~”陳母點點頭,她比陳默更清楚,他們那莊是災民聚集在一起的,人雜,所以能自己開墾些田地,朝廷征稅雖重,但還活得下去,其他地方,還真不如他們莊子。
“雖然陳家后來把我們拉回了嫡系,但自大兄死后,也少了聯系,我們這一脈,自我這兒算起,才算有了起色,但若論家風,是比不上主家的,我對晉兒嚴些,也是希望我陳家未來不管怎樣,都能有自己的家風,能代代相傳。”陳默摸著女兒的腦袋道:“女兒也一樣,這女戒什么的,都得學,我不在,她大娘教她,我可不想以后這孩子刁蠻任性,傳出去有損門風,您也不想我陳家傳到哪一代,孩兒幼時苦難再度發生吧?”
“唉,娘也知曉,不過這跟練武有何關系?”陳母嘆了口氣,說不過陳默,被陳默扶著回到屋里,好笑的看著陳默。
“一來有個好體魄,儒家六藝之中,都還有騎馬射箭呢,再者,能打熬意志,不管他天賦如何,有些自保手段總沒錯,再者也能練膽,若真有一天上陣殺敵,這戰場可不比以前鄉里奪水源那般互毆,成千上萬人擺在戰場上,那光是氣勢便能令人膽寒,沒點膽量,人家還沒來呢?自己先跑了,您前些年罵的那些庸將,哪個不是豪族出身?”
“再說了,那軍中將士,都得操練,他們都能受得住磨練,您孫子不行,還是陳家不行?退一步說,以后若是領兵打仗,你連士兵怎的進攻、格擋都不知道,瞎指揮一通,不敗才是奇事吧。”
“行了,我兒說的都有理,不過晉兒才剛剛回來,你總得讓他歇歇吧。”陳母瞪了陳默一眼。
“那是,做父親的,也是心疼兒子的。”陳默認可的點點頭。
陳晉:“……”
“娘親,夫君,該用膳了。”蔡琰進來,微笑著看著母子二人道。
“說的都餓了,娘,先用膳如何?”陳默笑道。
“好。”陳母點點頭,一行人又去了家中專門用膳的地方,各自落座,如今陳家也算人丁興旺,三個孩子,四個妻妾,加上陳默和母親,一家九口,一人一張桌案各自坐下。
陳默喝了口雞湯,看向陳晉道:“晉兒。”
“孩兒在。”陳晉放下糕點,正襟危坐。
“去歲我聽聞武都一帶出了羌亂,你可知是何原因?”陳默隨口問道。
“武都一帶官員盤剝羌人,致使羌人不堪忍受,是以有叛亂,后來很快便被平定。”陳晉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