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虎市公立國民醫院急救中心的病房面積不大,放上一張病床,床頭左右兩邊擺上生命體征監控器、濃氧呼吸機、皮膚介入維生儀…等一堆醫療儀器就已經顯得滿滿當當。
走進其中,張角看了看床上被橡寬條膠繩索固定的大胡子瘋軍,沉吟了兩三秒鐘,伸手按了按他空蕩蕩的衣袖,又拉了幾下橡膠繩,笑著道:“綁的挺結實啊,但他都這樣了,還有必要嗎。”
署長帶著兩位‘大人’大駕光臨,守門的軍警巴結的跟進來一個,聞言急忙解釋道:“大人,綁這瘋軍是為了固定他的身體,免得骨折的地方遭受二次傷害。”
“這樣啊,那他現在等于已經廢了對嗎?”張角又尖刻的說道。
“我只是看守,不明白太多,”守門軍警道:“但聽醫生之前講,他的確不可能完全復原了。
而且像這樣滿手血債的瘋子,一定會被處以極刑,就算可以康復也沒什么意義。”
“那可不一定,”張角搖搖頭道:“如果能夠提供有價值的情報,他也不是必死無疑。”
說這些話的時候,張角的眼角一直都瞥著大胡子瘋軍,結果發現他由始至終都只有怒目而視這一個表情,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仇恨的目光。
擺擺手讓守門的軍警出去,張角突然伸手將堵住瘋軍嘴巴的束帶斷開,頓時聽到一陣污言穢語的咒罵聲,震得耳朵嗡嗡作響。
無緣無故被罵的狗血淋頭,他表情絲毫未變,只是更加認真的觀察了一會瘋軍因為聲嘶力竭的破口大罵,變得越來越漲紅的面孔,伸手直接捏碎了他的下巴。
之前無論張角在做什么,作為病房內真正主事者的蘇書都沒吭聲干涉,但望見這一幕終于沉不住氣了。
不滿的道:“張顧問,昨晚的瘋軍襲擊事件,赤虎市可只抓了這一個活口。”
她其實并非氣惱張角對瘋軍實施殘忍的肉刑,而是感覺他沒通氣就這么做,對自己的尊嚴是種冒犯。
大家雖然是暗地里的盟友,可相互尊重也是必須的。
張角聽出蘇書有點上火,急忙解釋道:“蘇署長,士氣這種東西向來都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
就算是下定決心犧牲報國的死士,一般情況下在歷盡千辛萬苦,冒著萬劫不復的風險由西秦潛入江楚。
又轟轟烈烈的做過一場,殺人無算后身負重傷慘被俘虜,心里頭的銳氣必然泄了。
聽到有活命的機會,就算不屈服,至少也會猶豫一下。
可床上這瘋軍從我進門到現在,無論說了什么,做過什么,仇恨的情緒始終沒變,仍然是渾不畏死的模樣,再使手段也問不出什么的。
所以我聽他破口大罵,就沒留情,直接捏碎了他的下巴,免得繼續刮躁,讓人心煩。”
“其實我也沒指望能得到什么有用的口供,”蘇書聞言表情緩和了下來,“不過你剛才暗示昨晚的瘋軍襲擊,可能跟靈異有關…”
“那只不過是因為西秦瘋軍要從東線潛入江楚,”張角搖頭打斷了蘇書的話,“必然得繞過虎交領,所以突發奇想而已。
沒什么實際根據,你不用在意。”
說話間張角仔細感應著病床上的瘋軍,發現這么近的距離,仍然沒有察覺絲毫精神污染的跡象。
但他心中仍不放心,竟伸手在那瘋軍身上摩挲起來。
看到張角怪異的舉動,身后的蘇書一時間只覺得無話可講,周朱清也情不自禁露出滿臉的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