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一聽就聽得出來啊,這才是常客,一進來就沒廢話,讓人給他上兩杯價值十八兩的高碎。
什么您問為什么高碎這種東西也能賣到十八兩
很簡單,因為這里的茶葉全都貴得驚人,所以用那些貴得驚人的茶葉碎末湊出來的高碎,可不就是這個價兒嗎
“誒這不于大爺注意王媽媽喊的是大爺,不是大爺,跟我說書人說這三個字時的發音和意思都不同嗎您怎么”王媽媽這時還不知眼前這四位就是在等于漸離,故也有些懵。
“沒事兒,這幾位都是我哥兒們。”于漸離也不客氣,大喇喇的就自己入座了。
他這人呢,咱前文說過,在道兒上屬于是“大朋友”,頗有那孟嘗之風,所以這番操作可說是輕車熟路,反正只要他最后把單買了,沒人會介意的。
再者,于漸離跟法寧認識時間很長了,與雙諧更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交情,的確是可以論哥兒們。
“諸位好久不見啊呵呵嗝兒”于大爺入座之際,幾人轉頭看他,便發現其臉上已是有幾分醉意了,看起來他今天遲到,八成是又在別的什么地方跟人喝酒沒能及時抽身。
“誒,這位是”不過于漸離的酒量也不是蓋的,微醺之下,他仍是很快確定這桌還有一位他不認識的。
“這位是胡聞知胡先生。”黃東來為他引見道。
“哦幸會幸會,在下于漸離。”于漸離略微猶豫了一下,發現確實是沒聽過這名字,所以用了“幸會”而不是“久仰”。
“久仰久仰。”但胡聞知對于漸離,就可以用“久仰”了,因為剛才于大爺來之前,他已在另外三人口中聽聞了“嫖圣”的大名,并當場對這綽號肅然起敬。
“那幾位爺。”王媽媽見他們自行“拼桌”了,也就不再啰嗦,而是順勢問道,“我這兒是先給于大爺請茶,還是”
“還喝茶”孫亦諧可沒聽懂于漸離剛才那句“來倆”的真正意思,所以這會兒他一聽王媽媽又提喝茶的事兒,當時都快跳起來咬人了,“你們這到底是青樓還是茶館兒啊沒完沒了了是不是人于先生剛剛不是說了嗎他要倆我們也要”
“不不不”誰知,此刻法寧又橫插一腳,“孫兄你暫且還是別要了,既然于先生來了,容我先跟他把事情談完吧。”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你若實在著急,就讓他們先把酒菜端上來,喝上幾口壓壓邪火。”
“媽個雞的這話說的,怎么搞得好像就我一個人特別猴急一樣”孫亦諧越發惱火,他當時看向黃東來,“黃哥,你也說句話啊。”
下一秒,黃東來蹭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眾人還以為他突然起身,必出高論,然,他卻是快步走到了王媽媽面前,小聲念叨出一句“哎喲臥槽,忽然間肚子疼,請問茅廁在哪兒”
一炷香后,隔壁房間。
丁不住正通過藏在墻上字畫后方的窺孔,觀察著雙諧那屋的景象。
這是他的習慣他習慣于在自己親自去跟別人見面前,先讓手下去跟對方接觸,而自己則在暗中觀察。
只有這樣做,他才能站在一個旁觀者、而非當事人的角度上,去對對方建立第一印象,并由此制定出一套跟對方打交道的策略。
只有做好了這些準備,他才會跟對方正式相見。
今日,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