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成了階下囚的牛氏兄弟呢,自也不會坐以待斃,他們馬上就想到了托人找當地官府幫自己說說情,畢竟雙方都「合作」了這么多年了,交情在那兒呢。
可這時候,那些平日里跟他們稱兄道弟的大小官員,卻是沒一個敢開口的。
本來嘛,那些人自己的屁股都不干凈,誰還敢跑到錦衣衛面前求情啊?水大人不來找他們的麻煩,就已經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但凡多問他們一句,他們都能虛得抖出幾滴尿來。
就在牛氏兄弟感嘆世態炎涼,準備認命之際,沒想到,某天夜里,水寒衣居然來到他倆面前,跟他們聊了一會兒,然后就把他們給放了。
水寒衣自然也有他的理由,他覺得:這牛氏兄弟,雖是落草為寇,但行事還算有點人樣,甚至可以說,他們那套「灰色產業」的做法,反而讓本地在這些年里少死了很多人,要不是上頭覺
得這金銀寨真有發展成梁山泊的趨勢,水寒衣其實也懶得來辦他們。
自己是負責打擊「有組織犯罪」的,現如今,這牛氏兄弟的組織已經覆滅了,他倆以后肯定也不敢再搞什么組織了,那為何不順水推舟,放他們一條生路,也許有朝一日,還有用得著這兩人的地方。
就這樣,牛有金和牛有銀活了下來,并改名換姓……化名「馬金」和「馬銀」,離開了武昌。
兩人經歷了這么一波,都覺得至少得「低調」個一年半載的,故他們向東而行,來到淮南一帶,在當地找了份兒「賭坊看場」的工作,隱市度日。
以他倆的武功,當兩個看場,自是屈才了。
咱前文書說過,兩人憑著當年偷學的大力金剛腿,以及多年未曾松懈的苦練,那腿上功夫在江湖中已經能算二流高手了,讓他們打幾個來賭場鬧事的潑皮還不跟玩兒一樣?即便是偶爾有那練過點武功的江湖雜魚在賭場鬧事,兩兄弟也都能輕松搞定。
而他們那工作時的「風采」,常泡賭場的那些貨無疑都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在這幾個動了歪心思的腳夫認知中,賭坊那「馬金馬銀」兩兄弟,就是他們所知的、最牛逼的高手;反正過去看他倆打那種帶著兵器、自稱自己怎么怎么厲害的武林中人,基本都是三五招拿下,今天山頂那四個,估計也跟那種貨色差不多吧?
只要能讓這兩兄弟出手,再加上咱們四個精壯的腳夫,趁著黑夜,加上埋伏偷襲,拿下那四個跑江湖的,還不是手到擒來?
而且找他倆還有個好處,那就是……兄弟二人,人少,心齊。
殺人搶劫這種事,人手要是太多了,也會有麻煩,因為這樣最后每個人分到的錢就少了,分贓時容易內訌,甚至發展成黑吃黑。
但這「馬氏兄弟」,平日里看他們的言行,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嘍啰,至少比咱們這些賭徒言而有信和體面多了……所以,只要能說動他們,哪怕多分他倆一份兒,也是值得的。
這幫腳夫也是說干就干,商量完了,立刻就去找了牛有金和牛有銀。
牛家這兩位呢,因為工作原因,從上午開始就一直待在暗無天日的賭坊里,黃東來在鎮上「掃貨」的事兒他們是等到腳夫們上山了,才聽到有那進賭場的人聊起的,所以他們也不清楚搞出那么大動靜的是何方神圣。
直到申時末,剛好兩人快下班兒了,那幾個腳夫找上門來了。
這牛氏兄弟聽完一尋思……這事兒他們得去。
倒不是說他倆也想去搶劫,而是他倆知道,既然那四個腳夫已經落實到了找同伙的這一步了,事情便已沒有了回旋的余地。
他倆今天即便說自己不干,那四人也不會收手,而是會去再找其他的外援人選,甚至會考慮把已經知情的他倆也滅口。
雖說牛氏兄弟也不怕這四人,但怎么應付這事兒,這也是個難題。
畢竟目前這四個腳夫只是在謀劃階段,還沒動手呢,牛氏兄弟把他們扭送官府,后者大可以狡辯;再說牛氏兄弟自己有案底,名字都是假的,不好跟官府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