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瞥了眼那把被掛在自己身后不遠處的天威寶劍,再道:“孫賢弟,你的三叉戟雖然厲害,但跟我這把由太祖皇帝用親兒子的血開過光的寶劍相比,恐怕還差點兒意思吧?”他又看向黃東來,“還有黃賢弟,你的黃門三絕和道家內功確也不俗,但恕為兄直言,在我的面前,恐怕還討不得什么便宜。”
他這兩句話撂地上,孫黃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們都知道,風滿樓說的都是事實。
“呵……風哥。”于是,孫亦諧便開始用其特有的方式展開試探,“我本以為,只有長我這樣兒的會叛變,沒想到你風滿樓這濃眉大眼的也叛……”
“哎哎哎,你這放得又是什么屁啊?”不料,風滿樓根本不吃他這套,直接打斷了他的諧言諧語,“誰說我要反叛了?”
“不是你自己說的嗎?”黃東來接道,“剛才你不都暗示完了嗎?”
“我暗示什么了?”風滿樓道,“我在問你們問題,你們又沒答,不但不答還想跟我動手,我可不得先穩住你們嗎?”
此言一出,孫黃皆是一愣,然后他們才后知后覺:之前風滿樓那句“我恐怕也是個反賊了”好像是反問句啊,只是風哥壓迫感太強,一副突然黑化的樣子,搞得他倆有點慌了。
“哦……這樣啊……”黃東來想了想,接道,“那么風哥你到底是不是反賊呢?”
風滿樓的回答,也頗有意思:“可以是。”
“嘶——”聞言,孫黃二人雙雙倒抽了一口涼氣兒,心說你丫這天上一腳地上一腳的逗我們玩兒呢?
不過風滿樓隨即就給了他們一個十分有說服力的解釋。
“我實話實說,我風滿樓這一生只求一件事,就是讓老百姓多過幾天安生日子。”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再以近乎不屑的語氣接道,“至于誰做皇帝,我無所謂。”
列位,就這句話,在那時候就已經夠誅他九族的了,但這還只是起個頭而已。
“很多年前我就對庶爺說過,只要他別讓老百姓被卷入戰火,他們老朱家自己那點兒事兒,我不管。”風滿樓接著道,“我風某保的是大朙的黎民百姓、萬里河山,而不是某個人的皇位。
“說句更大逆不道的話,這皇位……我風某人若欲取之,便如探囊取物;也不過就是脫褲子放屁似的找人寫篇檄文,給自己編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然后揮師回京,攻破紫禁城這點事而已。
“但那之后呢?就算不談我是謀朝篡位、得位不正,很容易引得天下大亂、兵變四起……
“就假設我真坐穩那龍椅了,又如何?于內,我能讓老百姓過得更好嗎?于外,我能讓邊關從此不再受他國的侵擾嗎?
“所以還是他們老朱家誰愛當誰當去,我嘛……天生就是該生在軍營、死在戰場的,所以我只管我能做好的事,當我的‘天威大將軍’。”
這人的話,聽著都可怕,法寧的鼾聲不知為何都給他說小了。
“這些年,我對庶爺在中原做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他則在我需要時給我一些情報或是人脈,咱們算是互相利用,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