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哥!哥!我錯了!”笑了幾聲后,黃東來忽然又擺出了一副喝醉了的樣子,唰一下就拿起了桌上的一個酒壺,“兄弟酒后失言,胡說八道!大哥您大人有大量,饒兄弟一回,旁的沒有……我先自罰一壺!”
說完,他還沒等鄭目開回話呢,就“噸噸噸”地把一壺酒全部灌下了肚,喝完……他就仰面朝天、四肢大開,當場就躺下了。
鄭目開和他身旁的兩名趟子手見狀也是一愣,心說還有這種兩句話一說就“自爆”的?
不過,黃東來的這一手,倒也已經給了鄭目開一個臺階,只要他現在說句“算了”,那也就沒事兒了。
“嗯……”鄭目開想了想,跟這沒臉沒皮的人置氣也確實沒必要,況且對方又道歉又罰酒的,他的氣也消了大半,他要是再盯著個晚輩不依不饒的,就顯得自己小肚雞腸了,于是,他便打算開口和解。
不料……
“我也罰一壺!”雷不忌可能是覺得……是時候把先前兩位大哥教他的裝孫子技能運用到實戰中了,所以他一看黃哥自爆了,自己也有樣學樣,拿起一壺,“噸噸噸”……
又倒一個。
“不說了!鄭哥,我也替黃哥罰一壺,再加罰一碗蟹羹!”孫亦諧眼瞅著這倆都倒了,自己要是不跟進那就得頂缸啊,干脆……連吃帶灌,給鄭目開他們表演了一出十秒內吃完一碗蟹羹喝完一壺酒的絕技,然后也趴那兒了。
鄭目開站那兒,人都傻了,心里道:“這仨孫子怎么回事?這是什么套路?老子行走江湖這么多年怎么沒見過啊?”
他還在那兒思考人生呢,酒樓的掌柜探頭探腦的過來了:“呃……這位大爺,您們這兒……誤會解開了嗎?”
這掌柜的多精明吶,他剛才就在旁邊貓著瞧呢,一看這場面,估計打不起來了,這才上前。
“啊……”鄭目開尷尬地點點頭,“沒……沒事了。”
掌柜的聞言,用眼神瞥了瞥鄭目開他們剛才拍壞的桌子和那一地的酒菜:“那您看……咱是不是給您們換個座兒,把酒菜重新擺上?”
“不必了。”鄭目開怎么可能繼續留在這里吃喝,他說著,便伸手往懷里面掏銀子,“結賬,打壞的東西我賠。”
“誒誒!好好,爺真是豪爽!”那掌柜的見了銀子喜笑顏開,趕緊夸上兩句,免得對方變卦。
付完了錢,鄭目開和他的兩名跟班一臉蛋疼地離開了,連飯都沒吃飽,酒也沒喝足,只能再尋個別的去處,而且最好離這里遠點兒。
而他們還沒走出這條街的街口呢,方才趴在桌邊、躺在地上、像兩條死狗一般的孫亦諧和黃東來……便都起來了。
那個年頭的酒,真沒那么容易醉。
他倆只是用這種方法把鄭目開打發走而已,反正他們臉皮厚,演完這出之后照樣好意思坐在那里吃喝。
“嘿,不忌,醒醒,可以了。”孫亦諧起身坐好后便伸手推了推雷不忌。
沒想到回應他的是打呼聲。
“靠,真醉啦?”孫亦諧道,“畢竟是小孩子,酒量不行啊。”
其實他說這話時有點兒想當然了,在這個宇宙,他在生理上也就比雷不忌大個一兩歲而已;雷不忌會真倒,單純就是因為從小到大喝酒的機會少,缺乏經驗和鍛煉,所以這次一口氣灌了一壺沖擊太大了,不像他和黃東來,自幼便家境殷實,喝酒的機會比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