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孫黃二人在走到這擂臺邊上之前,就已經發現在附近開盤設賭的人了……畢竟他倆以前也干過類似的事情,他們知道但凡有這種公開打擂的,就必有開盤的。
當然了,人家開盤可沒像他們一樣大聲嚷嚷并且現場解說,人家是貓在一條不起眼的巷子里悄悄在操作的;而且,在此地開盤的人,事先已和馬棹、趙迢迢這二位通過氣了,每天收盤后的凈收益,有一半得孝敬給那兩位,否則他們也不敢拿宋家少爺的擂臺來當盤口。
“哈哈,搞定!”不多時,孫亦諧就邁著輕快的步伐回來了。
黃東來看著他:“買好啦?”
“啊。”孫亦諧點點頭,抬起雙手,用兩根食指作了個“十”的手勢,“十兩,押挑戰者勝。”
“怎么才十兩?”黃東來挑眉道,“這種盤,照我說就是allin啊。”
“廢話,我allin了他們敢收么?”孫亦諧道,“我剛才過去一看,下注的大多都是用銅錢的,偶爾有下個一兩二兩的,這就算是大戶了……就這種小盤口,還是固定賠率(古代賭博基本都是采用固定賠率,因為彩池賠率需要很多時間來統計和計算)制,我掏個幾百兩出來對方都未必敢接,你還讓我allin?到時候對方賠不出來是不是你負責幫我去討債?”
“好啊,我幫你去討啊。”黃東來玩笑道,“反正這幫開賭的沒一個好人,干脆,咱倆就趁著這波,把他們給榨干了,事成之后……孫哥你的錢如數奉還,多出來的呢,咱們和那些輸了錢的百姓們三七分賬,這也算劫富濟貧啊。”
“呵……”孫亦諧知道黃東來又跟自己說笑抬杠呢,他也笑了,“姓黃的,首先……咱倆也開過盤口,你這第一句‘沒一個好人’就先把自己罵進去了;其次,那些‘輸了錢的百姓’,媽的不就是一群賭徒么?輸了活該啊;第三……老子忙里忙外,還要出本錢,你就讓我拿三成?”
黃東來撇了撇嘴:“三成是人家的。”
孫亦諧笑了:“哦,那倒是可以考慮。”
對于這兩位的各種無恥言論和黑話連發,雷不忌已經習慣了,他現在大致上已經可以分出孫黃二人什么時候是在開玩笑,比如眼下,他倆就是明顯在“口嗨”而已,實際上是不會真去那么做的。
另外,時間方面,也不允許他們這么做了……
因為此時在擂臺之上,那唐維之已結束試探,開始了反擊。
崆峒派的“金環掌”素以防守反擊見長,穩中求勝;練到極處,那雙掌合出的環形范圍內非但是無懈可擊,更是無堅不摧,縱然你用兵刃攻來,一樣會被掌力輕松夾斷。
當然,唐維之的金環掌還沒到那火候,就算是他師父的掌力也沒到那兒,但要防御宋項這種貨色的攻擊,那還是綽綽有余的。
在連續招架了二十余式后,唐維之基本把宋項的底子都給掏空了,這會兒宋項已然在用重復的招式發起進攻,且氣息也有些紊亂,看起來體力也出現了問題。
唐維之覺得,到這兒就差不多了,接下來,上去三招兩式把那姓宋的推下擂臺,這就算搞定。
即便宋項一開始罵了唐維之,后者也并沒打算讓宋項輸得很難看,因為唐維之也不傻……他上擂臺之前,就已注意到了臺邊有馬棹和趙迢迢這樣的高手坐鎮,他很清楚,他若真把宋項打得很慘,對方惱羞成怒翻了臉,他討不得什么便宜。
再者,唐維之好歹也曾經是名門正派里的大弟子,盡管他失手打死過老百姓,但死的那貨是個在賭場里專門負責討債的潑皮,本身就是這人在言語上不斷激怒和侮辱唐維之,這才作死成功的;因此,眼下你要讓唐維之在擂臺上對宋項這種“外行”出全力,他自己心理上也是有點抵觸。
拿定了主意后,唐維之順勢變式,出一招“網開一面”作餌,賣個破綻,連退數步,誘敵來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