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潤淡定得很,他也不跟對方做口舌之爭,只是平靜地回道:“你是什么人,我自會判斷,不用大呼小叫的。”
或許有人會覺得謝潤有點霸道,但其實,橫向比較的話,他這已經算挺客氣的了。
那個年頭,人命很不值錢,江湖仇殺殃及到老百姓的事例還是很多的,說句難聽的,這荒郊野外,殺了你都沒人知道,還跟你講人權呢?
若今天真的有人打算在這里劫鏢,那謝潤再謹慎、再霸道……也無可厚非,因為他的懷疑如果成真了,那劫鏢的人在搞定謝潤之后,肯定也不會放過在場的其他人。
“那……謝大俠,你現在打算如何?”這一刻,一直在旁沉默不語的田午得忽然開口了,并問了一個挺有建設性的問題。
“問得好。”謝潤轉頭回了那郎中一句,隨即又看向了孫黃雷三人,接道,“不介意的話,我想請諸位把行李都打開,看看里面有沒有類似迷藥或兇器的東西。”
一聽這話,雷不忌就咋呼起來:“誒?你這不對啊,我黃大哥乃是黃門少主,身上肯定是帶著各種藥的,而我孫大哥帶的那把則是寶兵刃,按你的說法,那他們脫不了干系了啊。”
“這我都知道。”謝潤回道,“我也會看情況……”
謝潤這兒剛想解釋兩句,不料,就在這一瞬,突然……
孫亦諧一個滑鏟接剪刀腿就朝著雷不忌夾了過去,黃東來也同步而動,從懷里抄出一把藥粉就往雷不忌的臉上糊。
在場的眾人都驚啦,這又是個什么展開?這兩人瘋了?
“你是誰?你把不忌弄哪兒去了?”轉眼間,孫亦諧就給“雷不忌”上了招木村鎖,死死鉗制住了對方。
黃東來也把那可以使人全身無力的迷藥在其臉上糊了好幾把,才道:“老實交代,要不然讓你領教一下你黃哥我的手段。”
“二……二位哥哥……你們這是干什么?”那“雷不忌”喘著氣兒,一臉委屈地問道,“我……我就是不忌啊。”
“放屁!”孫亦諧道,“不忌這一路上都是管我們叫‘黃哥’和‘孫哥’的,你剛才那兩聲‘黃大哥’和‘孫大哥’是幾個意思?”
黃東來也補充道:“還有,以不忌的智力,怎么可能一聽完謝大哥那句話,立刻就反應過來我們會被懷疑?依我看……你剛才那句吆喝,其實根本不是在替我們鳴不平,而是故意把嫌疑往我們身上引,來轉移別人的注意吧?”
黃東來說到這兒,已把手伸進了“雷不忌”的衣襟處快速摸索了幾下,很快,他便找出兩樣東西:一個小藥瓶,和一卷纏在小線軸上鋼線。
“哼……果然。”黃東來把那鋼線拿到眼前一看,便冷笑道,“線上有殘留的血跡。”說話間,他又抓起了雷不忌的手,展開了他的手掌,“你手上還有纏過鋼線的割痕,且還是新的,你再狡辯啊?”
此時,孫亦諧也后知后覺地想到了什么,接道:“小子,是不是之前不忌去找柴禾的時候你就把他給‘換了’?”說到這兒,他被自己的話一提醒,神色一變,“糟了!柴禾!快把那火給熄了!”
聞言,謝潤是第一個動的,他通過孫黃二人的話,大致也明白了發生了什么,所以他一聽柴禾可能有問題,趕緊上前準備把火踩滅。
誰知,他剛邁出半步,便有一股勁風從其身后掠至,緊接著就是寒芒一閃……
田午得,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很久了。
這一路之上,謝潤從未露出過絲毫的松懈和破綻,唯有這個剎那,謝潤的注意力完全沒放在田午得的身上,而且剛好處于背對田午得的狀態。
于是,田午得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