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吧……咱還別說列位看官您了,就連林元誠本人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要不是方才孫亦諧認出了亢海蛟,并且趁著對方沒醒,把自己和黃東來在陳家村遇到“龍王爺”的故事給林元誠講了一遍,靠林元誠自己可想不起這么個人來。
不過,眼下林元誠不但是想起來了,還得知了亢海蛟一伙在被自己放走后隔了半年就出來繼續作惡的事,這可讓他相當不快。
而那亢海蛟對林元誠呢,肯定也是懷恨在心啊……
盡管對方當年放了他一馬,但他可一點兒都沒覺得應該感恩;在亢海蛟的邏輯里面,自己當賊當得好好兒的,是這姓林的小子主動找上門來把他和弟兄們教訓了一頓,逼得他們跪地求饒,這屬于對方主動找茬啊,憑什么這種情況下我求饒成功了我還得感謝他啊?
這種呢,就是典型的惡人邏輯了——哪怕他搶劫殺人、強奸詐騙,也都是“生活所迫”,干別的狗屁倒灶的事情就更是天經地義了,而別人要是想伸張正義來管他呢,就屬于“多管閑事”。
“呵……原來林少俠也記得我嗎?”亢海蛟仍是笑道,“我還以為你鐵定已經把我這種小人物給忘了呢。”
這倒是實話,要不然他此前也不會想著一進屋就跟林少俠擺個譜、裝個逼啥的。
“喔尻~你好像還挺從容的嘛。”孫亦諧這時斜視著對方,用一種威脅的口吻道,“你是不是被老子敲傻了,有點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啊?”
亢海蛟聞言,挑眉聳肩:“你們要殺我,早就殺了,既然把我綁起來,那就表示你們有話要問我,所以,至少在這一時半刻,我不會有什么性命之虞不是嗎?”
不得不說,現在的亢海蛟,無論心理素質還是心機城府,都已比一年前強出太多了;相比在那斷崖洞窟中得到的武功,其實他在地下河道里求生的那一個多月里磨練出的意志,才可稱得上是他真正的“奇遇”。
“嚯,你這思路還挺清晰啊。”孫亦諧道,“那像你這么‘聰明’的人,今夜這樣闖進來,應該不是為了找我或者林兄尋仇來的吧?”
“那是……”亢海蛟用想當然的語氣道,“我可沒蠢到以為憑自己一己之力就可以對付得了滄州小俠和東諧聯手……“他搖頭晃腦地接道,“我今夜來呢,其實只是來送個信兒。”
“你身上我已經全搜過了,沒有信。”孫亦諧道。
“口信。”亢海蛟道。
“什么口信,誰的口信?”孫亦諧又問。
亢海蛟也沒打算隱瞞什么,因為只有說出來意,他才有活命的機會:“有人托我給林少俠帶個話,說是想跟他比試一下劍術……”他說到這兒,特意頓了頓,語氣肅然地念道,“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一聽到要比劍,林元誠那神色立刻就變了。
“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叫寺島康平?”林元誠此行就是來探路并打聽各種消息的,所以那寺島挑戰劍客、殺人奪劍的事,他自是早有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