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只能是現場的老百姓們來收拾他們留下的爛攤子,紛紛回家拿東西來救火。
片刻后,火蓮教的教眾們便盡數回到了總壇之中,但他們很快就發現了情況不對:留在總壇那兒的弟兄告訴他們,總壇這兒什么事都沒發生,教主和堂主們也沒有回來過。
而就在這幫“群龍無首”的火蓮教徒們感到困惑之際,趙總旗已然帶著大隊人馬殺到,把這地兒給圍了……
之后的事,自是好辦。
您別看這火蓮教有近千人之眾,但在正規軍面前,他們屁都不是……沒有了尸烆子這妖道的庇護,只需出動一個衛所的錦衣衛,再帶點兒當地的官兵,湊個一兩百人,便足以將這千八百名教徒全部拿下,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當夜,在得到了趙總旗從火蓮教總壇中收集到的一些證據后,魏公公便來到了朱爀的面前,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也挑明了自己的“使命”
這晚他又跟朱爀又談了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人們所知道的是:第二天,朱爀便下了那道命令,而且從那天之后,這位小王爺變得十分老實,成了個很低調的人;他非但是遣散了自己手下所有的門客,就連對女色和玩樂都不是那么感興趣了,終日就在王府中飲酒度日,渾渾噩噩……直到數年后,在一個月內,朱爀和自己的父親先后暴病而死,魯王一脈,就此斷絕。
當然了,魏公公和趙總旗可沒有一直留在這里等到那一天,他倆在這火蓮教覆滅的第二年春天就雙雙離開了濟寧,回京城復命去了。
這整件事,從結果上來看:朱爀的野心被扼殺在了起步階段,魯王勢力在沒有被公開“削藩”的情況下實質消失,“老朱家”的臉面并未蒙塵,皇帝也很滿意。
至于在這樁事里,老朱家的“里子”做了什么,從多久以前就開始做了……這就都是些不會有人提起的秘密了。
倒是孫亦諧、黃東來、姜暮蟬、笑無疾、聞玉摘他們五位“民間義士”在濟寧城“為民除害”的故事,此后不久便在某些勢力有意識的運作下開始廣為流傳。
很顯然,魏公公很希望老百姓可以把焦點放到這些“俠客”的身上,而不是去思考太多不該他們思考的事——盡管,在魏公公看來,這幾人做的事只是錦上添花,就算沒有他們,事情的結局也不會改變。
…………
寒衣節當晚,濟寧城外。
火堆旁,五個人或坐或站,神色各異。
只因方才,聞玉摘跟他們講了蕭準那個祭煉“血劍雛胎”的陰謀,以及他準備用“刀劍七絕陣”去闖悟劍山莊的計劃。
這兩段信息,孫、黃、姜三人都是頭回聽說;此前雙諧雖已從亢海蛟那邊探到過與之相關的情報,也通過一永鏢局的謝三當家被下“盜命繦”的事推斷出了蕭準在搞某種超乎常理的邪惡勾當,但這些信息還不足以讓他們觸及到事件真正的核心……直到此刻,聞玉摘把這段兒一說,他倆才茅塞頓開,把所有的線索都串上了。
“聞公子,倒不是姜某不信你……”片刻后,還是姜暮蟬率先開口言道,“但此事實在是匪夷所思……”他頓了頓,皺眉道,“姜某雖身在綠林,但也知曉,那悟劍山莊的蕭莊主非但是舉世聞名的劍客,更是江湖上公認的俠士……無論武功、錢財還是名望,他都不缺,像這樣的人……真有必要行如此極端之事嗎?”
“哼……”此言一出,那聞玉摘還沒接話呢,笑無疾卻已是一聲冷笑,即刻言道,“若‘不缺’,便‘不爭’,那這世上倒是太平了……別人我或許不知道,但蕭準這個偽君子,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嚯?你好像挺了解他啊。”孫亦諧聽到這句明顯是帶著成見的發言,已然嗅出了什么,他斜眼看向笑無疾并試探道,“對了,你之前是不是說過,你其實姓蕭來著?”
這個問題一出口,那聞玉摘臉上的表情便微微一動,其目光也立刻投向了笑無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