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那錠銀子雖不大,但目測也有五兩左右,掉到木頭船板上時也是有動靜的。
此刻,魚頭標沒有說話,依然是似笑非笑地旁觀著。
而飛雞……在瞪了大啲幾秒后,便默默地彎腰俯身,撿起了那錠銀子,然后一張嘴就給吞了進去。
這還沒完,飛雞在把銀子強行咽下去的時候,還特意仰起下巴露出喉結,并繼續用兩眼死死盯住大啲,仿佛是在用眼神叫囂著:“看清楚了沒有,老子沒藏在嘴里,就是吞下去了。”
大啲看到這一幕,眼中也不禁閃過一絲驚異,但他并沒有流露出太多,便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呵……好小子,夠狠!”說著,他又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飛雞的臉,“記住,銀子吞完了,就好好辦事,以后也虧待不了你的。”
他這一句,同樣是借著飛雞在跟魚頭標講。
像他們這些道上混的都明白:錢“過了手”,不吞掉一點,是不可能的,但你拿歸拿,該你辦的事情得辦妥,要不然事后會有人找你算賬。
“走啦。”說完了要說的,大啲便沖魚頭標打了聲招呼,接著他就轉過身,再度施起輕功,離開這艘漁船。
待他走遠了,魚頭標才走到飛雞身邊,看著一臉倔強的飛雞,拍了拍后者的肩膀道:“不服,將來就做得比他更大,到時候你讓他吞什么都可以。”
…………
同一時刻,城中某條街上。
一個胖得跟不倒翁似的的老頭兒正在夕陽下遛著狗。
這個老頭姓鄧,是綠林道上為數不多的、曾經做過“龍頭”,且活著退下來的人之一,大家都稱呼他“鄧伯”。
鄧伯并不缺錢,但住的地方卻很小。
年輕時他自也住過大宅子,但如今,他身邊的家人不是過世了就是離他而去……他一個嚴重肥胖的老人,又沒有功名在身不能請下人,不可能打點得了那種大宅子,所以他只能賣掉原來的住處,住到城中一隅,終日與狗為伴。
這天傍晚,鄧伯遛完狗回到家,把狗拴在院里后,便推門進了屋。
屋內的空間不大,正中間擺著一套吃飯用的桌椅。
此刻,一個五十多歲、一襲白衣的男子,已經在桌邊坐好了。
鄧伯不認識這個男人,也從沒邀請過別人進屋,但看到這位不速之客時,鄧伯并沒有表現出什么驚訝。
“這位大人……大駕光臨寒舍,老朽有失遠迎,還望恕罪。”鄧伯一邊隨手帶上門,一邊就沖那名白衣男子作了個揖。
按說呢,你姓鄧的既然已知道了人家是位“大人”,那就算你年紀比對方大,也應該行跪禮,而不是作個揖就算了;但是吧……因為鄧伯實在太胖,無論是跪下還是起身都極為困難,所以他也是能混就混。
那白衣男子也不跟他計較這些,只是淡淡地沖他做了個“請”的手勢,道了聲:“坐。”
鄧伯聽罷,當即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