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八年,湖南血戰了八年,這是正面戰場最慘烈的地方,巷戰,遠比攻堅戰更加悲壯。
三次長沙保衛戰,是唯一將一座城市徹底打沒了的會戰,中方戰死超過九萬人,奸敵十一萬,是正面抗戰的第一次重大勝利,是迫使日方不得不退回原戰略態勢的一次重大會戰。
可就在戰爭進行的如火如荼之時,一則消息傳到了龐觀的耳中……
1940年,馬三投日了,更是擔任了奉天協和會會長。
這年冬天,大雪,宮家大院。
今年的梅花改了性子,一朵未開,枝丫上積滿了雪花,梅花不開,雪花甚白。
一群馬三的徒弟將院子團團圍住,老爺子就馬三一個徒弟,守在院子門口的是龐觀的父親,龐有德。
今時的龐父發須皆是花白,穿著與白雪皚皚的環境極為對立的黑色大氅,將手插進袖子里,明明一副鄉下老農的姿勢,但筆直的脊背,與始終沉靜的眼眸,讓得這些弟子們不敢有任何異動。
大堂里,宮寶森坐著,端著茶杯。
馬三站著,桀驁不馴。
“你知道我為什么叫你馬三嗎?”老爺子首先開口。
馬三當即回答:“知道,言必稱三,手必成圈,這是武林的一句老話,意思是能人背后有能人,凡事讓人三分,你老人家給我起這個名字,是提醒馬三做人要謙虛,要本分。”
老爺子沒有表態,反倒說道:“你是從小跟著我長大的,今天,我想跟你說說我的一手絕活兒”。
老爺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老猿掛印,練過沒有?”
“練過”馬三答道。
“老猿掛印回首望,這活兒的關隘在哪,你知道嗎?”老爺子問。
馬三答道:“沒聽您老人家說過。”
老爺子也不廢話:“老猿掛印回首望,關隘不在掛印,在回頭,懂我跟你說的意思嗎?”
馬三當即以為,這是老爺子在說他走上了一條岐路,要趕緊回頭。
馬三這時心中十分糾結,老爺子對他而言如師如父,但他今日卻不能聽他的。
馬三眉頭一陣糾纏,咬著牙說道:“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要是……回不了頭呢?”
這一句話說出來,整個大堂頓時沒了聲音,兩人眼對眼,互相看了片刻。
老爺子的眼神復雜,繼而先低下了頭,一把將茶杯拄在桌子上,冷聲的說道:“那我宮家的東西就不能留在你的身上了”。
沒人知道老爺子這句話說的有多么艱難,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馬三是他一手帶大的徒弟,他的徒弟就馬三一個,那是傳他衣缽的弟子,舊時代,關門弟子可是比親兒子還親,可現在呢?親眼見著馬三走上岐路,老爺子還拉不回來,只能狠下心,斷了他的根!
沉默片刻,老爺子一把站起,搶先出手,六十四手率先發難。
馬三早有預料,并不驚訝,立馬回應。
兩人一師一徒,招法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