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鈴鈺撿起一根干柴,往火堆一丟,最后看了一眼似乎已然熟睡的龐觀,輕聲自語“心還真大,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是藝高人膽大?”
不管怎樣,這樣的人還是遠離為好,本來就極為不易,再平添麻煩就難了。
進到馬車,裴小元已經披著毯子睡著了,老者盤坐在裴小元身邊,感應到裴鈴鈺進來,緩緩睜開眼睛。
為了不吵醒小元,老者說話還聲很小:“看不出來那人的目的,實力更是不知深淺,但小元剛才就在他身邊,他若想動手,剛才就不費吹灰之力。”
裴鈴鈺明白老者的意思是對方應該不是那邊的人,剛才的情景已經極為了然。
但裴鈴鈺還是心中暗幸,剛才真是太危險了,如果龐觀真是那邊的人,小元可就算是自動送到手里了,還不費吹灰之力,她也有些懊惱,自己還是太粗心大意了,怎么會讓小元溜到他的身邊去。
“明早天未亮就出發,與他拉開距離,既然不是敵人,那也沒必要把他也牽扯進來。”裴鈴鈺小聲說道。
這一句話讓老者抬了眼:“小姐,憑他剛才對小元的態度,有他跟著,或許關鍵時候……”
老者話未說完,裴鈴鈺打斷道:“不!這是我們自己的事,不要牽扯別人,他沒義務幫我們,更何況還這么危險,唉~還不知道他們會派什么人來,要是來的是二品往上,光憑祖老一人可能就擋不住了。”
老者聞言臉色垮下,這也是他擔憂的地方,雖然他的存在沒人知道,但就怕對方大材小用的派出高手來啊。
清晨。
兩聲鳥叫喚醒了沉睡的龐觀,東方一抹紅日照在他的臉上,龐觀揉了揉臉,將黑袍披好,眼前的火堆只剩下了灰燼,深吸一口氣,精神回復。
往前一看,唉?原本的營帳馬車居然全都不見了蹤影。
稍微一想龐觀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那裴鈴鈺不是笨蛋,不會看不出自己不會對他們不利,既然如此,還選擇悄然撤離,唯一的解釋就是不想連累自己。
車隊里做主的是她,但最重要的人肯定是裴小元,雖然龐觀一向一力降十會,但這并不意味著龐觀就是個粗腦筋的莽夫。
只從裴小元獨自一人來到自己身邊,裴鈴鈺以及眾人緊張的神情,就能判斷出,這個車隊沒什么寶物,或許也可以說真正的寶物就是裴小元!
龐觀不清楚是他們的對手是要來刺殺,還是要搶人?
轉身從樹后解開黃牛的繩子,黃牛也休息的不錯,龐觀翻身上牛背,抽出腰間煙桿,繼續上路。
官道直往北,越是深到北莽深處,地區地形變化越小,南方多奇山峻嶺,往往有刀砍斧削之形,但北方小山少,大山多,也都是些拓拔入海的雄偉態勢,因此一路向北,道路往往筆直,還不帶顛簸。
走了半日,原本在牛背上曬著太陽的昏昏欲睡的龐觀突然耳朵一動,當即做起,睜開了眼睛。
只見前方前方竟然是一條大河,水流湍急,疆域寬廣,而水上一座橫跨兩岸的大橋,此時上面竟傳開了一陣廝殺聲。
尚且有些遠,加上樹林擋住,龐觀僅僅只是見到大橋的輪廓,但上面的廝殺聲直接讓他皺起了眉頭,方圓應該就這一座橋,黃牛不能丟,那就必須過。
可龐觀怕麻煩啊!
可突然一聲“姐姐!”傳來,本來還想著繞路或者是等他們打完的龐觀當即精神一震。
“這是……小元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