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摸著胡須,嘖嘖稱奇:“怪哉,怪哉,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真是老夫年紀大了,精神不佳么…”
想著便沒了繼續看下去的心思,喟然長嘆:“姜太公七十余歲,方才在渭水邊遇周文王,輔佐姬氏定鼎天下,難道我范增還要等上十年、二十年嗎?”
只怕那時,增已白發蒼蒼,再也無法臨軍對陣…志未竟此生猶憾。
“老爺,項氏派人傳來請帖。”老者心底悲涼之際,仆人送來了項氏一族的請帖。
“先放這里,你下去吧。”范增揮衣袖,隨意說道。
等到平復情緒后,緩緩打開請帖,一目十行粗略的看過一遍,啞然失笑:“好個項燕,不過是幾面之緣,竟想將我縛入項家,做他長孫兵法的啟蒙老師。難道老夫平生所學,只能教導弟子不成,我范增豈會吃你這一套。”
“區區請帖就想將我打發,老夫也未免太不值錢,除非你項燕親自來請還差不多,不去、不去。”范增說罷好笑搖頭,隨手將請帖放在一邊。
站起身端詳著掛在屏風的地圖,帛布描摹了天下列國的土地山川等地理形勢,喃喃道:“這大好河山吶,不知道究竟屬于誰家。”
看著漸漸入了迷,直到半個時辰后才回過神來,伸了一下老腰,自言笑道:“老夫癡迷起來,就容易忘了時間,口渴了也沒察覺到。”
走到門口,推開道:“阿忠,幫我煮壺熱水進來,老夫需要沏茶。”
“好的老爺,外面來了兩位客人已經等了半個時辰,說是專門為您而來,那時您看地圖看得入迷,客人說不用打擾您,所以一直就在外面等,也沒有進來。”阿忠無奈的說道。
不準他去打擾老爺,請他們又不進來坐,就站在門外干等,還是阿忠第一次,碰到這么有禮貌的客人。
雖然年紀輕輕,想的卻是周全。
范增沉著臉,恨鐵不成鋼地道:“阿忠,你跟我的時間也不算短,我范增何時這般對待過客人,你呀你呀,就是不懂得隨機應變,還不快去迎接,算了,老夫親自去吧。”
范增整理一下衣襟,正色說道。
主仆兩人快跑穿過院子,推開門只見兩位客人,不過十六七歲左右,其中白發的更年長一些,范增微微愣神,被仆人提醒,這才雙手拱禮道:“敢問兩位,找老夫所謂有何事?”
一襲白衣的少年向前踏步,恭敬微笑道:“在下魏無羨自北地而來,行三千里之遙,特來請范增先生出山襄助。”
“哦,”范增眼底閃過一絲異色,接著說道:“先里面請。”
……
屋內老少兩人席地對坐,范增沏著茶,
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衛莊倚靠在窗戶邊,聽著窗外的鳥叫聲,
幾米外木料燃燒爆裂的聲音,“噼啪——”
點起的火,把屋里照得更加明亮。
“原來是鬼谷弟子,失敬失敬,范增一直久仰縱橫家的風采,卻無緣一睹。昔日,蘇秦、張儀、公孫衍、孫臏、龐涓,一怒而諸侯懼,安則天下息,世人孰能不畏,老夫早為神往。沒想到今日能遇鬼谷弟子,真乃范增之幸也。”
待魏無羨介紹后,范增驚喜起身拱手道。
衛莊微微屈腰,以示回禮。
魏無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