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道:“那老奴便直說了!
據這位文水縣男自述,他非但沒有讀過經,就連我大唐的啟蒙讀物,也沒念過幾本。
老奴本以為文水縣男是不學無術之輩,但聽到他念誦《三字經》后,卻又將之驚為天人!
正因如此,方才陛下問話,老奴才會有所遲疑。”
“聽完之后驚為天人?
這《三字經》以經命名,我大唐何時多了這么一本書,朕怎的從未聽聞?”李世民皺眉道。
“老奴也是第一次聽說!”陳平低頭道。
“哦?那倒是奇了!聽你這么一說,朕倒是來了興趣,很想聽聽什么樣的書,能讓陳內侍驚為天人。”到了這時候,陳平終于徹底挑起了李世民的興趣。
“老奴試著記了些,陛下姑且聽之。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茍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陳平嘴上說的謙虛,說自己只記下了一些,實際上卻把許澤軒念誦的唐代版《三字經》背了七七八八。
“人之初、性本善……”
剛開始,李世民還聽的有些漫不經心。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神色變的越來越專注。
到了后來,甚至搖頭晃腦,完全沉浸其中。
一連默誦了好幾遍,又親自動筆抄錄了一份,這才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小聲感慨道:“大道至簡,這《三字經》也不知是何人所做,短短數百字,就講出了圣人之言,讓人讀起來如飲瓊漿,欲罷不能,當真是妙文!
陳平,朕且問你,你可知這《三字經》的作者是誰?
如此大儒,朕若是不見一見,實乃憾事!”
陳平搖頭道:“這個……許縣男沒說,老奴也沒問。
不過據老奴觀察,許縣男背誦這《三字經》時,略顯磕巴,中間甚至還停頓了好幾次。
按照常理來說,若此書真是許縣男的啟蒙讀物,那早該爛熟于胸才是。
所以老奴斗膽猜測,許縣男或早有心書寫一本啟蒙讀物,且已經準備多時。
只是不知因何緣故,遲遲沒有成書。
今日,老奴一閹人,居然斗膽考教其經學。
許縣男年輕氣盛,一時之間氣不過,這才當著老奴的面,念誦深埋于心的腹稿。
也因此,才會在背誦的時候,出現需要考慮一段時間的情況。”
“你的意思是,這《三字經》乃文水縣男所做?”李世民瞪大雙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在封賞爵位之前,他就派人查過許澤軒的底細,發現對方出身于商人家庭,雖讀過書,卻從未拜過名師。
年僅十五歲,沒拜過名師,如何能做的出《三字經》這樣的奇文?
可要說不是對方做的,陳平說的這些怪異之處又怎么解釋。
難道一個擅長丹青,又能弄出貞觀犁的小子,會愚蠢到連啟蒙讀物都背不全?
李世民的文學素養可不差,深知《三字經》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