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常害怕丟了手中的權利,武士彟又何嘗不怕。
從李世民登基之日算起,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已經有許多武德舊臣丟了官職。
陳叔達因和蕭瑀在御前爭吵,被罷免官職。
宇文士及同樣是宰相,如今卻離開了中樞,被外放到了蒲州當刺史。
就連武德第一功臣,和李淵關系最鐵的裴寂,也一直在被打壓。
武士彟身為武德舊臣,又怎么可能不擔心?
古人迷信,擔心前程時,找一位道士給自己算算命,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所以,武士彟才會邀請袁天罡,到家中為自己算卦。
許澤軒并不知道武士彟今天要接見袁天罡,他這次登門略些突兀。
作為一個沒大理想、沒大報復的穿越者,他無法斷定,自己這只小蝴蝶煽動翅膀后,唐朝的歷史會不會就此改變。
為了自己的晚年不出意外,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到應國公府走一遭,提前見一見便宜父親的故友——武士彟,順便看一看,能不能找機會跟還是小屁孩的武媚娘打好關系。
……
……
應國公府大廳,武士彟立在廳前,隨時準備出門迎接客人,卻發現自己的三管家,總在自己面前晃悠。
這三管家,是他最新提拔的一個年輕人,辦事頗為穩重,武士彟知道,此人一直在自己跟前徘徊,必然是有事要稟告,索性開口問道:“到底是什么事,且速速道來,我沒工夫跟你墨跡,過會還要接待袁道長。”
“郎君,門外有客人來訪,說是故人之子,還給了俺一份信,您看是見還是不見?”三管家說話間,迅速把信封,遞了過去。
武士彟今日已經約了人,原本是不想見其他人的,可現在袁天罡還沒到,他閑著也是閑著,索性就拆開信封,看了起來。
這信,自然是許文寶留給許澤軒那封。
武士彟跟許文寶,雖然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聯系,但兩人的交情還是很不錯的。
隨著信中的敘述,武士彟回憶起往日的種種,臉上時喜時悲,看到最后,他竟是忍不住哽咽起來:“若非這封信,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文寶兄居然已在數年前去世!”
傷心了好一會兒,他才想起,這位故人的兒子,還在門外等著,忙吩咐道:“快,去吧澤軒叫進來。”
“是!”三管家應了一聲,迅速跑了出去。
……
……
“閣下居然是許澤軒許道友,久仰久仰!”
“不敢當,小子區區薄名,如何比得上鐵口神算的袁道長?”
“許道友謙虛了,貧道入長安數月,耳朵里聽到的都是許道友的名字。
先是那貞觀犁,后來又是《三字經》,前兩日更是聽人說,道友當著眾人,施展了五雷天心正法。
貧道這點本事,較之許道友,便如那螢火與皓月,不值一提。”
“哪里哪里,我那都是小把戲……”
兩人正互相吹捧見,三管家剛好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