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犯了錯的孩子,總是希望不要被父母懲罰,程處默見到程咬金后,下意識把自己裝的更加虛弱一些,希望以此逃過一頓打。
程處默無疑是幸運的,因為此時此刻,老程的心思,多半已經不在他身上。
剛才在門外,老程聽自家兒子說話時中氣十足,一顆懸著的心,就放下了大半。
隨后又前聽許澤軒說,只要處理得當,七日風和傷口化膿之類的現象,能夠降到最低,還聽說這處理方式,乃是許澤軒師父所傳,他心中那點憂慮,便徹底不翼而飛。
現在,他的注意力,多半在許澤軒的身上,更準確的說,是在許澤軒所說的那種處理傷勢的方法上。
從程咬金加入瓦崗起義軍時算起,他這半生經歷了大大小小的戰斗,不下數百次。
這數百次戰斗中,死在戰陣之中的袍澤,只占了少數,反倒是死于戰后的袍澤,占了大半。
光是他親眼見過的,就有接近萬人。
比起隋末戰亂時期,如今的大唐,自然要太平許多,戰事也不如昔日頻繁。
然而,大唐雖安,但戰事終究不可避免。
近一些的,比如幾個月后的攻打梁國之戰。
遠一些的,比如陛下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征服的突厥部落。
這些戰事,遲早會發生。
一旦戰事打響,將士們的傷亡,肯定不會是一個小數目。
如果許澤軒之前所說的真的,而朝廷又剛好掌握了這種方法,那么可以預見,日后的戰爭中,將士們的傷亡,必然大大降低。
“小軒,你之前對處默說的,可是真的?”程咬金見許澤軒手上的動作,暫時告一段落,忙上前對方問道。
“自然是真的,小子騙誰,也不會騙自己人啊。”許澤軒理所當然的點頭道。
“既如此,右武衛折沖校尉許澤軒聽令!”如果許澤軒是白身,老程還會咨詢一下他的意見,但如今許澤軒屬于他的麾下,處理傷員又屬于軍務,他根本不用詢問對方,只需以右武衛大將軍的身份,直接下達命令即可。
“許某聽令!”無奈的看了老程一眼,見對方臉上神色肅然,沒有一點改變想法的意思,許澤軒無奈的嘆了口氣,從座位上站起,垂手立于一旁,乖乖聽令。
“此次平叛,營中有多位將士受傷。本帥聽聞你擅于處理創傷,便將軍中的大夫,交于你負責。右武衛所有受傷的將士,也一并交由你來處理!”程咬金雖是以命令的口吻,對許澤軒說話,但他的出發點,絕對是好的。
救治受傷將士,算不上一項大功勞,可絕對夠在功勞簿上添一筆。
平叛、救治兩樣功勞相加,許澤軒至少能夠官升一級。
除此之外,程咬金還有另外一層考慮,那就是他希望許澤軒能夠把救治傷員的方法,推廣開來。
這不僅是一項大功勞,還是一樁大功德。
如果真如許澤軒所說,他的救治方法,能夠降低傷亡士兵的死亡率。
有了這次,他救治傷員的例子擺在眾人面前,想要讓這種方法,在軍中發揚光大,無疑會更容易一些。
“大將軍可是聽到了小子和處默的對話,這才生出了把傷兵營交給小子的想法?”許澤軒自然能夠明白程咬金的好意,只不過在答應對方之前,有一些事情必須要先說清楚。
“沒錯!”偷聽可恥,但如果地點是自己家,對象是自己的子侄,再加上只是無意間的行為,那就沒什么不好意思承認的了。
“這個軍令,小子愿意接受,只是有些事情,必選先跟大將軍說清楚。”許澤軒并不是一個敝帚自珍的人,也不介意把他肚子里的那點醫術獻出去,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你且說來。”要想馬兒跑,就要給馬兒吃草。
許澤軒既然答應了接手傷兵營,他程咬金也不能表現的太過小氣。
“這救治傷員之法,雖然是小子的師門秘術,但無論是家師,還是小子自己,都沒有敝帚自珍的想法。
可眼下,若是想要將這種方法推廣,頗為不易。
其中有很多的難點。
其一,便是小子手中的烈酒。
烈酒是降低受傷士兵死亡幾率的必需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