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寨旁邊的河屬于淮河支流,名字叫小沙河。雖然小沙河離黃河僅僅幾十公里,但黃河“地上河”的名頭可不是說說而已,別的河流高攀不起,所以黃河跟華北平原的多數河流其實都聯系不大。
楚朗他們村的位置也是特別的很,小沙河從他們村東邊過,南邊又有一條小河跟小沙河匯聚,于是他們村就夾到了那個夾角,東邊跟南邊都是河流包著。再加上北邊是大路,西邊是連片的農田,所以他們村跟別的村都不接壤,就像是片被遺忘的桃花源。還別說,他們村南邊還真的有一片野桃林,一到春天開的花粉紅一片,好看的很。
不光是地理位置,他們村的行政區劃同樣特殊。以那兩條河為界,河東邊是一個縣,河西邊是一個縣,北邊直接是市區的遠郊,他們村明明在河西,卻屬于河東那個縣。
相對來說,他們村雖然地勢低,但不是所有地方都低。南邊的土地地勢就更高,可惜很多都是沙石地,又相當貧瘠,所以河邊還是大片的荒地,長滿了草跟成片的護堤林。
結果,這里自然就成了動物的寶地。尤其是兔子,多的很。不過,想逮它們卻不容易。野生兔子的速度是極快的,而且相當兇,村民們除了運氣特別好的情況,比如碰到要生產的母兔,一般是很難捉到成年野兔的。
因為好多河段都漲了水,楚朗估摸著不少動物會來這邊,兔子數量應該不少。
印象中,他們村后來曾有人家想在河邊種些蔬菜一類的,結果還鬧了兔災,地里的菜讓兔子吃了好多。讓人無奈的是,這些小東西太難捉了,村里的土狗都攆不上,那家人忙了好些天,總共也沒逮到幾只。一直到后來,有人在河邊弄了好些抽沙船,加上村里又開始開墾河邊荒地,兔子才終于慢慢稀少起來。
楚朗跟楚鵬一路來到了河邊。
看著眼前沿著河岸分布的大片狹長荒地,楚朗感覺收獲應該不錯。趟著齊膝蓋的雜草,倆人就在那來回轉了起來。這里地面只是濕漉漉的,但積水卻幾乎沒有。
“哥,你到底找啥呢?”楚鵬忍不住問道。草稞子里好多刺,走在這可不舒服。
“逮兔子!”楚朗悶聲說道,眼睛卻是盯著地面。
他當年有個朋友特喜歡打獵,經常開著車去澳洲逮兔子,楚朗受他影響倒學到了不少做陷阱的本事。
走著走著,楚朗突然停了下來。
拿出準備好的竹竿跟鐵絲,他蹲下來開始布置。
把鐵絲做成了活扣,連接著竹竿一頭,再把竹竿拉彎,弄個插銷固定。
接著把鐵絲圈放在固定插銷的竹條上,只要兔子一踩,保準被拉起來。
一連布置了四個陷阱,楚朗這才拍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來。
“哥,這是逮兔子的?”楚鵬趴在旁邊,好奇的道。
“嗯!”楚朗悶聲應了一句。實在沒心情搭理他。
“這就能逮到了?”
“不知道。”
“哥,我想吃肉。”
“閉嘴!”
……
站在河邊,兄弟倆看著遠處河面一群戲水的野鴨,眼中滿是熱切。那撲騰的小短腿,真肥……
習慣了大魚大肉的生活,就算現在的胃已經吃慣了苦,但記憶中的美味卻像毒蛇的信子般勾引著楚朗的味蕾。粗茶淡飯作為調劑不錯,但一天三頓,年復一年的吃是真心受不了!
野鴨會飛,他捉不到,但河里的東西還是有可能的。
比起后來讓垃圾堆滿的河道,現在的小沙河清澈的宛如畫作,連后來已經絕跡的甲魚都能看到,各種雜魚更是成群結隊的。
“別看了!”楚朗拍了弟弟一巴掌,把鐵鍬遞給他,“想吃肉,挖黃鱔去!”
“哥,我餓了。”楚鵬苦著臉,不愿意接鐵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