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蛋貨!”楚朗嘆了口氣,提著鐵鍬向不遠處的一個小泥潭走去。
找到一個疑似巢穴的地方,楚朗手里的鐵鍬就落了下去。挖出來的斷面上出現了一個拇指粗的洞穴,他就照著那個地方繼續挖。
挖黃鱔是個辛苦活,那膠水似的泥巴讓每一鍬都分外困難,要是認真挖,半小時就能讓一個壯小伙累癱了。
正挖著,一只黃鱔腦袋突然冒了出來,接著又慌忙縮了回去。楚朗鐵鍬一扔,用手順著那洞就探了進去,接著,一只大拇指粗的黃鱔就被掐著腦袋拽了出來。
長長的滑不溜秋的鱔魚拼命的掙扎著,試圖擺脫那只可惡的手,可惜,楚朗顯然是個老手,把它的腦袋扣的緊緊的,再怎么掙扎也是沒用。
看這黃鱔的大小,應該是一只公鱔。楚朗有些小小的慶幸,還好不是母鱔,不然他剛才那么魯莽可能要被咬著的。
一上午時間,楚朗抓了五六只,小一斤了。一般來說,黃鱔這東西在農村其實并不怎么受歡迎,因為肉少,還費油,還不好捉,而兄弟倆卻是快累癱了。從熱量角度來說,挖黃鱔吃其實并不劃算,這幾只黃鱔能補充的熱量比楚朗這一上午挖黃鱔消耗的多不了多少。不過無所謂了,楚朗現在就想吃點肉,只要不是老鼠,管它呢。
把黃鱔用草串好,兄弟倆這才心滿意足的回了家。
廚房門口,張巧云正在那擇荊芥。唉~,看來又是面條,這是楚朗最痛恨的食物。
“媽,今個吃黃鱔吧!逮了幾條。”楚朗揚了揚手里穿成串的黃鱔。
張巧云抬頭看了眼,隨手從旁邊拿了一個搪瓷盆,道:“放盆里吧,我一會收拾了。”
“對了。”她又指了指院里拴著的羊,說道:“下午你去南地放羊。再割點草,這一段得多喂點。”
家里母羊的肚子已經鼓了起來,這是懷孕的跡象,生產估計也就這一兩個月了。
“我知道了。”楚朗點點頭,隨手把黃鱔放到了搪瓷盆里。
中午,家里的伙食終于大為改善,一大鍋黃鱔面條湯,香味沒多少,但楚朗的口水卻止也止不住了。
這邊飯還沒出鍋,院外突然響起一陣興奮的狗叫聲,接著就看到饅頭一陣風似的沖進院子,直奔廚房。
顯然,它聞到味了。
楚朗正在廚房燒鍋,饅頭卻看也不看他,到了灶臺邊就后腿半立起來,前爪搭著灶臺,腦袋一個勁的往鍋里看。
楚朗連忙拽著它的尾巴,把它從灶臺邊拖走了。
“別叫喚了,還沒熟呢!”
楚朗訓了兩句,沒用,只好把它按到了胳膊底下。
飯出鍋,張巧云先舀了兩碗,對楚朗說道:“把這端恁奶奶那去。”
楚朗應了一聲,就端著碗匆匆出了廚房。他爺爺奶奶家就在斜對面,幾步路就到了,平常他家改善伙食都會端過去兩碗。
這頓午飯,一家人吃的是格外暢快,就連一向討厭面條的楚朗都吃的肚子溜圓。
“哥,明個還去不去?我還想吃。”楚鵬咕嘟咕嘟喝完湯,一臉期待的看著楚朗。
“哥,我也想吃。”楚萍跟著說道。
“你吃個屁。”旁邊的楚鵬不忿了。嘴里漱著最后一點鱔魚頭,沖她道:“讓你吃真是瞎搭咧,啥都沒干,天天就知道吃。”
“你敢再說?!”楚萍騰地站起來,低頭怒視著楚鵬,“我又沒問你,你插啥話?”
楚鵬不甘示弱,回瞪道:“我也幫忙了,為啥不能說?就你一個白吃飯嘞。”
沒兩句,倆人又吵了起來。楚朗也不管他們,端著碗去壓井邊刷碗去了。楚志成兩口子正坐在院里乘涼,回頭看了眼,喝斥了兩人幾句,這才消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