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揚宿慧記憶中,流量為王的時代,不止偶像、明星,幾乎每個公眾人物都有自己的人設,把規劃好的一面展現給流量看。但這并意味著只有到那個時候才有人設,只是沒有那么商業化而已。
至少在文字出現以后,學識崇拜就已經刻入了人類的血脈之中,「才華」無疑是一個很能吸引人的閃光點,然而即便是這個還沒有那么浮躁的時期,偌大的娛樂圈里也沒有幾個人能撐得起「學霸」、「才子」的人設。
哪怕在《海內聲》這張專輯獲得巨大成功之前,絕大多數人所質疑、觀望的,也是他在商業上的價值與成功,對他的才華并沒有什么懷疑。
但張揚被《詩詞》專訪的事情還是在一定范圍內引起了不小的震動,這個范圍并不局限于娛樂圈,相反,由于不大了解,許多娛樂圈的人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張揚不就是寫詩詞的嘛,被《詩詞》雜志采訪有什么大不了呢?
在文人圈子里,這種震動反而要更加強烈。
所謂文無第一,文人相輕,「老婆是別人的好,文章是自己的妙」可謂是大大的實話。且華夏歷來都有「尊古貶今」的傳統,張揚的幾首詩詞固然寫得好,也不乏有人說過可以流傳后世的話,但多數人心里對此并不以為然。
《詩詞》是周刊,哪怕正刊的門檻比較高,這些年下來,登上過《詩詞》的當代詩詞也不在少數,要說張揚的詩詞能流傳后世,能跟那些古詩詞中的精品佳作媲美,那豈不是說這些登上過《詩詞》的詩詞都有這樣的資格?
自古以來,文人就是一個很奇怪的群體,你覺得他們都是軟骨頭的時候,會有人站出來證明什么是風骨,你覺得他們都很有操守的時候,也會有人讓你明白他們的下限之低。
說到底,一樣米養百樣人,只要是人,就都在這個圈子里,讀書可以明理,卻難改人性。
自《臨江仙》以來,圈外對張揚普遍都是褒揚比較多,而另一方面,批判的聲音也一直都沒有在文人圈子里消失過,隨著他風頭越盛,這種批判的聲音不僅沒有減弱消失,反而越來越大。
這一次《詩詞》專訪,對于這些人來講,其代表的意義除了「張揚已經到能夠獲得《詩詞》專訪的高度」之外,更多卻是一種認可。
《詩詞》所代表的,并不僅僅是一家雜志而已,更是一種更上層的態度。
地位、眼光有其一者,大概率都明白其中緣故,包括張揚自己,對此也是心知肚明,自然是「弘揚傳統文化」的需要,推出一個在年輕人群體里有影響力的人出來。
從這個角度來講,張揚一手音樂一手武俠,還吟得一手好詩,自然是最佳的人選。
關注這件事情的多數人,并不清楚其中原因,但這件事情之后,不少此前發表過一些批判言論的文人,則不得不在心里暗暗掂量對這個后輩小子的態度問題了。
專訪播出之后的第二天,《詩詞》正刊發行,張揚四首新作赫然在列,還附有點評,其中以《長相思》的評價最高,也是唯一一個注明了點評人,而非《詩詞》雜志點評的一首詞。
點評人是顧玉堂,內容簡短,評價卻是極高:「明月照積雪」「大江流日夜」「中天懸明月」「長河落日圓」,此中境界,可謂千古壯觀。求之于詞,「夜深千帳燈」差近之。
這簡直是把張揚拔高到了跟唐宋詩人比肩的高度!
對此自然不乏有人暗中腹誹,但顧玉堂可謂是當今文壇泰斗一般的存在,自然沒有幾個人敢當中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