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論語》為例,論語有《古論》、《魯論》和《齊論》,后世通行的《論語》是結合《古論》和《魯論》形成的版本,而《齊論》大概在漢魏時就已經失傳了。
不過隨著時代進步,考古工作的不斷展開,一件件埋藏地底的珍貴文物逐漸現世,許多塵封在歷史塵埃里面的事物重現光明,當代人們似乎看到了接近最初真相的希望,比如失傳千年的《齊論》,就隨著海昏侯墓的發掘而重現世間。
許多儒家經典都有類似的命運。古文典籍講究微言大義,不要說改動一兩個字,即便同一版本,是不同斷句、不同解讀,就撐起了兩千年來一代代大儒、世家的崛起與傳承,其中的空間可想而知。
顧玉堂如今想要做的,就是解讀最初版本的儒家經典,然而究竟做到什么程度,他本人仍處在強烈的思想矛盾之中。本來以老人的閱歷見識,已經很少有事情能讓他這樣為難和糾結,然而雖然儒家在近百年來遭受過太多的批判、抵制,它仍是華夏文明傳承中的一個不可忽視的重要組成部分,重解儒家經典這種事情實在太大,遠不是寫一本書這樣簡單,成書后旁人可能的批判、指責倒在其次,心坎才是最難過的。
孔孟當年所思所想,就一定比后世歷代儒家先賢修改、注解的四書更好嗎?這個好該按怎樣的標準去評判?
這都不是簡單說清楚的事情。
顧玉堂會與張揚提起,多少會有相信他「生而知之」的緣故,不過很可惜,張揚對此提供不了任何建設性的意見,只能勸慰老人不用著急,可以慢慢思量。
在老人這邊吃了午飯,顧啟先在飯后也到了這邊來,閑聊時,張揚想起昨天高皖提起,想要請以為古代民宿方面的專家作為劇組指導,用以糾正一些可能出現的嘗試性錯誤,就向顧啟先詢問了一下,看華興大學里面是不是有合適的人選。
華興大學臥虎藏龍,不要說導師,學生里面都不乏一些早已經嶄露頭角的人,古代民宿方面的專家自然不缺,顧啟先是文學院的院長,對于許多導師的情況都有一定的了解,略一斟酌,推薦了一個名叫趙鼎的教授,五十多歲,是歷史系的副主任,稱得上是如今國內在這方面比較權威的一位專家,且曾在青城二中任教,與張揚算是有些淵源。
回去的路上,張揚通過網絡查了一下這個叫趙鼎的教授資料,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內容,不過通過幾篇新聞來看,似乎是有一定名氣和聲望,且又是顧啟先推薦的人選,至少專業知識不必擔心。
張揚與高皖和李長歌講了一下情況,決定還是由李長歌出面邀請,張揚雖然是華興大學的學生,但這種時候,套近乎顯然不如華視的大旗好用。
大學教授在校外發展一些旁的業務是常事,尤其是趙鼎這類文學類的教授更是如此,華視的名頭,加上《神雕俠侶》如今的人氣,能夠成為劇組顧問,于趙鼎而言,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收到李長歌的邀請就一口答應下來。
李長歌倒沒忘記張揚,跟趙鼎說是通過張揚推薦才找到了他,趙鼎自然聽說過這個名氣很大、特招進來的大才子,原本并沒有什么好感,聽說了這事,倒是印象改觀了不少,覺得這小子雖然年少氣盛,但不失為一個有眼光有上進心的好苗子,暗暗決定如果明年大二分專業后,張揚有機會上自己的課,一定要對他嚴厲一點,玉不琢不成器嘛。
關于《神雕俠侶》拍攝的事情仍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之中,小龍女人選依舊是困擾所有主創人員的問題,一時半會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選,高皖和李長歌只好從各大藝術類院校里面搜尋。
張揚對這件事情同樣關注,不過他還要更緊迫的事情,首先是與林依然確定關系后的第一個情人節,雖然對于中國來講所有外國節日都是情人節,但這個畢竟是正牌情人節,意義還是不一樣的,加上又是第一次,就顯得更為重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