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嘆了口氣,“電影那邊怎么樣了?”
“這不正準備呢嘛,那位瞧著還挺認真,沒敷衍。”
張揚又陪著閑聊幾句,葛隆有點不耐煩地道:“是不是還有事?直說吧,別磨嘰。”
“你知道傅以直嗎?”
“你認識?”
“不,今年過年拜訪高中班主任,才知道的,是我老師的兒子,純粹出于好奇。”
葛隆“嘁”了一聲,語氣頗有些不屑:“是聽汪清遠說傅以直喊冤對吧?這孫子就是敢做不敢認,都特么判了,還喊冤呢?什么故事都敢編,更怪的是還有人愿意信!知道那年柳之南才多大嗎?我得出多少錢才能讓一個小女孩做出這種事情?”
張揚沉吟了幾秒鐘,才嘆道:“行吧。”
“你信誰?”
“我信誰都沒意義,只希望那貨真改了吧。”
張揚靠著椅子,把腿翹在桌子上,覺得這個姿勢還真挺舒服,“行啦,我還有事,有空再聊。”
葛隆回也不回一聲,干脆地掛掉了電話,比周帆還快。
張揚攤在椅子上,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才嘆一口氣,拿手機找出方裳的電話,撥了過去。
沒人接。
張揚想了想,干脆起身離開,到樓下練歌房去找她,還是上次那間舊練歌房,只有方裳一人,在唱一首老歌,叫《絕望之后》,他曾在《音超聯賽》時聽楊文軒唱過。
“我曾一次次失望,黑夜中沒有光——”
“我曾經絕望——絕望之中看不到有一點點的光——”
“我曾經絕望——絕望之中也要笑著說沒有關系,路就在前方——”
“我曾經絕望——絕望之中也要告訴自己,人生于世,獨自堅強——”
相較于當日楊文軒所唱那種洪水決堤般的情緒宣泄,方裳所唱的版本情緒更加低沉內斂,卻有令人更加動容乃至于心悸的力量。
她唱得頗為投入,以至于張揚到了好一會兒,她才注意到,忙停了下來,微微喘息著平復呼吸,笑著問道:“你怎么來了?”
張揚笑道:“想跟學姐商量點事,你現在空嗎?”
“我一直很空。”
方裳笑了笑,“什么事?”
張揚斟酌著用詞,說道:“是這樣的話,我自己有個工作室,掛在公司名下,算是一定的附屬和合作關系。”
方裳笑道:“我知道,你開了個頭,林素媛現在也是開工作室,跟公司合作。”
“學姐你這么好的條件和唱功,一直這樣埋沒的話太可惜了,你要是愿意的話,跟公司的合同不變,經紀事務可以轉到我這邊,專輯、通告什么都由我這邊安排。”
方裳沒想到他會說起這件事情,略微怔了怔,隨后想要說什么,張揚已先一步道:“我剛從汪董那兒下來,已經征得了他的同意。”
方裳又怔了怔,比剛剛還意外,又想要說話,剛張嘴,發現眼淚已經下來了,忙伸手抹淚,努力保持著平靜道:“對不住……”
張揚笑了笑,沒接這話,“那學姐答應啦?”
方裳眼淚怎么都擦不干凈,用力地朝他點頭,張揚笑道:“那行,我先去跟南姐說一聲,學姐這兩天什么時候有空,直接過來就行了,我約了依依,先走啦!”
他不想看讓人心酸的畫面,笑著轉身離開,關門的時候聽到里面有壓抑的嗚咽聲,輕輕吐一口氣,有點壓抑,又覺得胸口充塞著一股暖意,大抵類似于贈人玫瑰后的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