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樞只一翻手,一個長得像銅鏡的石質圓盤出現在他的手中。圓盤最外有一圈有十顆星型的標記,圈內則分割出三個扇形的區域,中心則是一個半球形的突起。
將試靈儀放在一旁桌上,君墨樞道:“我也有半年左右沒測試你的進境,來看看吧。”
西辰依言將手覆蓋在石盤半球型的突起上,靈力緩緩釋放,圓盤內的扇形格子被一格一格的點亮,三格走完一圈,則外圈亮起了一顆星,盤上標記不斷變化,最終靜止。
何玉昆吹了聲口哨:“四星中階,可以啊。”
“是很不錯。”君墨樞也微笑點頭。
看著西辰,何玉昆不禁感嘆道:“三年前撿到你的時候,你都還沒覺醒。這進步速度,要讓六司那群研究狂人知道,非抓你去做試驗不可。”
“石頭!”見他提起六司,君墨樞突然厲聲出言。
何玉昆也意識到自己失言,暗啐了一口,對君墨樞訕訕道:“呃……我說錯話了,抱歉抱歉,不是故意的。”
西辰知道肄法司下有六個司各自有不同的負責內容,這六司是最神秘的。從旁人只言片語中能拼湊出這是個研究機構,但到底做些什么知之不詳。
第一次聽到六司的名字是他剛被何玉昆帶到汐鱗族,拜君墨樞為師,被君墨樞賜名“西辰”時候的事。
想到三年前的事,西辰不禁陷入了回憶,那可是改變了他一生軌跡的七天。
如今這世上,知道西辰原本是凡人的,可能只有兩個人。就連當時從霧魘手中救了他的師父,和后來帶他來到汐鱗族的何玉昆,西辰都沒有告訴過他們這個秘密。
那是九堺歷556年的孟夏。
西辰的故鄉幽天堺原本多雨,那一年更是連下了數日大雨。
那一天,是當年第一個雷雨夜,一道道銀亮的裂痕撕扯著黑布一樣的天空,千百戰鼓齊鳴的隆隆聲時時的碾壓著大地。那一天也許是雷聲太吵,天黑了許久西辰也沒有入睡。
哦,當時他還沒有西辰這個名字,他早逝的阿娘叫他阿西,村人也叫他阿西。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也沒有姓氏,他只叫阿西。
當時的阿西心里默默的算著掛在板壁上竹簍里的藥草山貨,想它們帶到鎮上能換多少糧食,想著等天晴了該再修修棚屋的頂了,有一處今天開始漏雨了。
腦中正紛亂間他聽到了不尋常的動靜,是有人掀動門外草簾的聲音,而后,那早就關不牢靠的屋門被推開。借著恰巧炸裂的閃電,阿西看到有一個有著不成比例的龐大上身,形狀古怪的人立的東西杵在他的棚屋門口。
雖然對方也是兩條腿站著,可眼前這東西哪里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