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問一下你去平津的目的嗎?”
“季姑娘,你的家人沒有告訴過你,在外行走切忌交淺言深的道理嗎?”西辰并不覺得自己和一個偶然相遇的人有多少話可說。
季白露顯然并不這么認為,她換了個話題:“那,說說你怎么懷疑起那女人有問題的總可以吧。”
西辰算是發現了,這位季姑娘大概是真的旅途無聊,想要找個人聊天的。
實在被她纏磨的沒辦法,西辰嘆了口氣道:“這男孩跑進這間客艙的時候先打翻了幾位乘客的餐點引起騷亂,又撞了餐車,卻并不繼續惡作劇,而是在引起其他人注意之后留在了原地,這是疑點一。這個女人的穿著是很普通的料子,而這個男孩的衣料卻是很昂貴的鮫紋錦。若說是父母吃苦,孩子嬌養,也不至于差異大到這地步,這是疑點二。這個女人皮膚偏黑,大眼,這孩子皮膚卻很白,且眼小。你可以說這女人是故意曬的這么黑的。可是我記得玄天堺的女子都以膚白為美,能給孩子用的起鮫紋錦的家庭,女主人若是這副面貌出入各種場合……我想你懂的。所以,這膚色是天生的可能性更大。況且據我所知,父母中有一人是濃眉大眼的,孩子就很難出現小眼的。她如果說自己是孩子的乳母或者仆從之類,或許還說的過去,可她偏說自己是孩子的親母,這就奇怪了。”
西辰一一細數之后,才發下季白露用手支著下巴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自己,西辰不禁皺眉,問道:“你看什么?”
“能一眼看出鮫紋錦,若不是出身制錦的汐鱗族鮫人一脈,那就是常用的起這種布料的大族。又熟知玄天堺上流女子們的喜好,更知道一些冷僻的知識。再看閣下通身上下無一絲異人族的特征,排除是鮫人,那就是真正的大戶人家公子咯。可是很奇怪,如果真是大氏族的子弟,出行都是坐頭等艙,又怎么會坐平民艙?”季白露掰著手指數道。
“鮫紋錦怎敵得過紫箴漱魂香珍貴?”
“呀。”季白露斂起衣袖聞了聞,“這衣服我從家里帶出來都洗過幾次了,還能聞到?”
“不能,我詐你的。”西辰似笑非笑的看她。
季白露一張白白凈凈的鵝蛋臉騰的就漲紅了,假裝生氣的道:“老奸巨猾!你肯定是玄樞大人的那個徒弟了!也只有他教的出這種徒弟。”
玄樞正是天樞塔給君墨樞的長老會封號,君墨樞長老會智囊的名號也是九堺皆知的。君墨樞進入長老會不久,但忌憚他的人也不少,有些老資歷的人背地里叫他“小狐貍”。
“素飁劍宗的三小姐卻是出乎意外的單純。只是我也不明白,為什么你這樣的身份也不去坐頭等艙?”西辰笑道。
季白露聽他問,又見他并不反駁自己,已然默認了身份,便壓低聲音探身道:“我是離家出走的呀。”
西辰挑眉。
“我是來找一個朋友的,我也不確定她是不是在玄天。”季白露微微皺眉思索,還是說道:“你出來可是玄樞大人的意思?為了……”她看了一眼身邊安靜坐著的小男孩,又壓低了聲音道,“為了連續誘拐寄子的事嗎?”
西辰不答,只是盯著她,用眼神催促她繼續說下去。
“我的那個……朋友,她聽說幽天出了幾起這類事件,特別上心。原本我們說好一起去協會接任務,積攢積分,為明年天樞御覽做準備的。可她突然撇下我說要去調查這件事,而且不許我跟著。”季白露說到這里,臉上有些憤憤之情。
“結果你跟來了?”
“跟是跟了,但是她走訪了幽天的幾家之后,不知道得了什么線索,就從一個空間裂隙偷跑了。那空間裂隙不大,但是我也不確定我走的出口是不是對,反正我出來,就在你們玄天堺了。現在人也沒找到,就很尷尬了,如今就算要回去,再走天樞塔的傳送陣,我就沒辦法解釋我怎么到的玄天了。”季白露一臉的愁苦。
一直以來,只有通過堺與堺之間的空間裂縫,各堺之間才能互相往來,天樞塔的各堺間傳送陣就是塔管理下的穩定的空間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