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鵺突如其來的眼淚,讓西辰不知所措。
對于如何和人之間變的親密,西辰知道自己有這方面的天賦。然而實際上在應對眼下這種突發狀況的時候,他卻毫無經驗。
陶鵺的哭泣是那種無聲的,只是那么定定的看著西辰,眼淚一滴滴的滾落,沒有哽咽也沒有哭嚎。這種安靜的悲傷讓西辰感到了震動和無措。
“那個、哎你別哭啊,我說錯了什么話嗎?如果說錯了的話,我向你道歉啊。”西辰慌忙的想要安撫,但是隨身卻連一塊帕子都找不出來。
陶鵺這時候搖了搖頭,低頭從衣袖中取出一方帕子,擦了擦臉,再抬頭的時候,眼淚已經止住了,只是眼眶還有些紅紅的。
“沒事,不是你的錯,反過來,其實我還要謝謝你。”
“你真的沒事……?”西辰不太確定陶鵺是為了寬自己的心才這樣說,還是真的已經沒事了。
“嗯,是真的。”陶鵺拉了拉西辰的衣袖,“現在沒事的話,陪我到院子里逛逛吧。”
西辰機靈的知道,陶鵺應該是有話想要和自己說。他點了點頭,跟著陶鵺往松園深處走去。
他們繞過了幾幢建筑穿過了連同的回廊,在一處植了松柏的庭院邊站住。一顆高大的云杉神展開它的枝干,遮住了來往的鵝卵石小道。
陶鵺抬頭看著這棵云杉舒展的枝干,對西辰說:“我記得,樂溪村的中央,也有這么一棵杉樹吧。”
西辰也抬頭看了看這棵樹,大概是為了庭院布景專門種植的樹種,枝干修剪的相當講究。
“是啊,但是要比這一棵高的多,但是枝干似乎沒有這棵這么多,不過分叉倒是粗壯一些。你以前在村里的時候,晚上發病,就會爬上那棵樹。我去找你的時候都特別擔心你會掉下來。”西辰這樣說。
“原來有過那樣的事啊,發病時候的事,我都有些記不清了。”陶鵺說,“以前我總覺得,我就是一個不幸且不詳的存在。因為我身上有鬼族的血,小的時候父母之間就總是那種互相之間充滿了相互責備的狀態。其實商祿安那天在松園說的話,我一點也不意外。他一直是恨著玄彌宗的,但是你說如果我還在會不會情況有改善,其實我也不知道。”
“……”
“鬼族血的事情,一開始只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并沒有泄露出去。因為我看上去也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發色和瞳色都沒有顯現出鬼族的特征,也沒有嗜血癥或者畏光性。但是我有魂琈,我的魂琈其實是虛殼。想想也是,霧魘的濁氣和琈靈的清氣根本不可能共存。或許是出生之前,我的琈靈就因為要保護我消耗掉了自己的靈氣吧。鬼族血的力量確實很強大,到了覺醒分化的年紀之后,巫伭的血統就顯現了。預言,還有在說出預言的時候,會變化的瞳色。然后,就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