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鵺嘆了口氣,說道:“鬼族對玄彌宗來說是恥辱,是肖弘文無論如何也不想看到的狀況。鬼族和巫伭的預言術合在一起,在他們看來恐怕和隨便散播災殃的掃把星沒有兩樣了。有的時候我也會想,如果我在他們的位置,會不會也做出一樣的選擇。結論是我不能百分百的肯定我不會和他們走一樣的路。”
“你不用去理解那些對你做出過過分的事情的人的想法。不管怎么說,迫害一個兒童都是有罪的。”西辰皺眉。
“或許吧,但是不是有那種,未來禍的說法嗎?”陶鵺笑了笑,云層厚重的夜晚沒有星辰,血色的月光也不能透過云杉的枝丫照亮大地,“如果一個事物,有可能帶來災禍,那么提前清理掉它,或許是為了大多數人好的最策略。”
“聽上去狗屁不通。”西辰對這種說法產生了生理上的厭惡感,脫口而出。
陶鵺咯咯的笑了兩聲,然后說,“但是,一度我也覺得,或許當初他們也沒選錯答案。你看,我身邊確實總能出現一些難解的悲劇。之前在樂溪村,只是因為我的偶然介入,就發生了那樣的事。這次玄彌宗,也是。雖然我確實是帶著惡意來的,但是一切還沒有等我開始行動,悲劇就接連上演了。或許我應該早點離開這里,不要傷害無辜的人。”
“快停止你對自己的‘預言’吧。”西辰抓住了陶鵺的一只手腕,阻止她繼續再說下去。“不是說了嗎,現在的事和你沒關系,是他們自己咎由自取。不要莫名其妙的把所有責任都背在自己身上。我只信看到的,聽到的,親自調查到的真相。”
陶鵺沒有說話,只是任由西辰拉著她的手腕。
“而且誰說你只能是帶來災禍的?當年我幾乎是死了,是你救了我,而且還讓我成了現在這樣,我以前都不能想象的人。到了溟湮湖,拜墨樞大人為師,也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我還記得樂溪村那些死去的相親,但是我也對現在的生活很感恩。事情總要各論各的,樂溪村法陣被破的事情總會調查清楚的,到時候該是誰的錯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但是你救了我,并且引導我有了現在這樣的生活,我對你也是有感激的。而且這次,你還幫我恢復了琈靈的力量。你要說你會給周圍帶來災禍,那,季白露怎么說,你和她也認識不短的時間了,你給她帶來過什么不祥嗎?還有閃族,雷帝和他的族人們遇到過什么災禍嗎?”
“上次你和小露在平津就……”
“真是夠了!”西辰甩開她的手,有些暴躁的揉揉自己的一團亂發,“我要去平津,那是我師父和何大哥的安排。中途被襲擊,那是籠和殊臨楓搞的鬼。平津的地下洞穴里遇到危險,那是格里家和籠的事,中間還攪合進了肄法司的人。總之,就是一群本來就有問題的人,攪合在一起,就會出問題的狀況。要說起來的話,從剛開始遇到籠和殊臨楓就已經走背字了,那時候我們還沒有和你碰面呢。你不過是個剛成年的小丫頭,塔里的專家都說巫伭的預言術其實就是一種暗示術,精神催眠術,你到底還要把自己催眠到什么時候。”
“一群有問題的人?你師父也是?”陶鵺這樣問。
“喂,你不要抓我話里的漏洞啊。”西辰一愣,然后抗議道。
陶鵺聽了,噗嗤笑了出來:“總之,謝謝你。我啊,其實還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說,那些事不是你的錯,你可以去怨恨那些對你不好的人。我一直認為我是沒有這種資格的,剛剛在你面前哭了,實在失態。只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說,突然覺得像是一直繃著的某個弦突然放松下來,”
“總之我的意思你應該能聽明白的吧,有些事情,碰在一起了就會發生,不是因為你在或者不在。如果要說的話,殊臨楓可比你可疑多了。”西辰聽到陶鵺笑了,小小的松了一口氣,他真怕對方繼續鉆牛角尖。
西辰轉了話題:“殊臨楓到底為什么這么執著你?就因為你們兩個是唯一……呃唯二從那個移植試驗里生還的?如果說是因為你們都是碎片持有者,那我看他對碎片也沒有多執著啊。當年隨隨便便就把碎片和你一起丟給我了。之前見到我的時候,我能感覺他的實力在我之上,可以說面對他,我幾乎沒有還手的能力。但是他也沒有強行從我這里收走我這塊碎片的打算。”
“他……我也不知道。關于他的事我知之有限。”陶鵺眼神陷入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