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平也笑著道:“我們便服前往,又不是跟人去打架,不用擔心。”
最終四人脫下甲胄,換上平常服飾。
猛地一看,劉平就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富家少年,呂琦換上女裝,就是一個絕美的貼身大丫鬟。
太史慈與周倉一看便是保鏢打手。
而且周倉生的高大威武,如黑塔一般,比太史慈那松松垮垮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更稱職一些。
四人騎馬到房屋密集處便棄馬,讓軍兵看守著,四人邁步進到鄉里。
此處是曹氏、袁氏與張楊三方勢力搭界的地方,屬于三不管地帶,所以人煙更為稀少,路邊房屋倒塌的不少,街上行人也不多。
路兩旁隨處可見餓死病死的尸體沒人收斂,即使活著的饑民也早已餓的奄奄一息,蓬頭垢面的趴在地上,端著破碗唉聲討飯。
有許多少男少女頭上插根草,那是當做貨物賣的。
由于劉平幾人氣質迥異,一路走過來,被不少人拉住,苦苦哀求著要將自家兒女賣給他,幾乎就是半賣半送,只要給口吃的,能活下去就行。
看著這人間煉獄般的場景,劉平心里不好受,即使曹氏屯田也不可能將天下所有流民全都招過去。
在前一世,他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里,看史書中記載“天下大亂”、“人相食”、“賣兒鬻女”、“亂世命如草芥”之類的話,還沒感覺有多震撼,此番親眼所見,他才知道這些詞語背后,所展現的現實是何等的觸目驚心。
就算他此時身居高位,可以掌握無數人的生死,但他寧愿命運之神再把他送回到那國泰民安,有強大國家機器保護的時代(此處應有掌聲)。
這七里鄉不大,只要一條主街,劉平他們很容易就找到商隊駐扎所在。
那大約是一座的驛館,不過早已空了,正好成了商隊歇腳的地方。
那幫人說是商隊,其實更像是一隊軍兵,驛館門口有幾十個手持長矛,全幅甲胄的士卒把守著。
太史慈笑呵呵的上前,對那守門的士卒道:“這位軍爺,請問你們準備往南去還是往北?”
那士卒看了劉平等人一眼,知道他們不是普通流民,隨口道:“我等自南邊來,欲往北去。”
“主人,主人,他們要往北去,咱們有救了,”太史慈欣喜異常的沖劉平揮著手。
劉平不禁皺了皺眉頭,這貨戲精又上身了,只不過演技也太過于浮夸。
“在下瑯琊劉氏后人,可否通傳一下,在下欲見貴家主一面,”劉平彬彬有禮道。
“請稍等,”那士卒并不隸屬于哪家諸侯,而是商隊雇傭的護衛,看劉平氣質不凡,且自稱瑯琊劉氏,當下不敢怠慢,趕緊去里面通傳。
不多時,那士卒又出來沖躬身劉平道:“我家主人有請。”
說著便帶劉平等人進門,只見院里更是戒備森嚴,簡直十步一崗五步一哨。
有個中年人迎到廊前,笑呵呵的沖劉平施了一禮道:“在下范顯,見過郎君。”
那范顯四十來歲的模樣,生的白白胖胖,小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很精明的樣子。
“在下劉平,見過范先生,”劉平趕忙還禮。
他雖然是來草原買馬的,但這也屬于軍事機密,自然越少人知道他的身份越好,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馬匹買回去,那樣才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所以劉平不介意在所有人面前裝下去。
范顯雖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少年乃是當朝九卿,曹氏集團重要人物,但依然很客氣的把主仆幾人迎進廳堂。
坐定之后,范顯一說話便帶著笑:“敢問郎君前來,有何見教?”
“聽聞先生欲往北去,我等也正想去草原投親,只是苦于無法找到親屬所在,特來求教于先生。”
“草原投親?”范顯詫異道:“郎君竟然有親戚在草原?”
劉平早就編好了一套說辭,于是面露無限悲苦,嘆口氣搖頭道:“實不相瞞,在下姑母當年無奈遠嫁于斯,曾為家族所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