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到如今天下大亂,家族敗亡,在下卻只能遠投姑母處避禍,實在不堪多言。”
“都怪這亂世啊,”范顯也長嘆一口氣,頓了頓道:“你我既然相見,自是有緣,我等正是去草原行商,且我與右賢王帳下大當戶相識,必能助郎君尋到姑母。”
劉平聽了心里一喜,他知道大當戶乃是匈奴右賢王帳下最大的屬官,既然這范顯能找到大當戶,必然能找到去卑。
只是他們恐怕要跟著這支商隊了。
“多謝先生仗義相助,”劉平沖范顯施了一禮:“不知先生從何處而來,做的是何等生意?”
范顯不愧為生意人,口才很好,一說起來便滔滔不絕。
原來他是糜竺家的供奉,所做生意也很廣泛,說白了就是一路走,一路買,一路賣。
他從草原購買羊皮草藥等販往中原便是稀缺品,再收購中原物資販往南方,一直到交州,再把交州特產往回販賣,一路買賣回到草原。
他所走的都是各諸侯勢力的夾縫地帶,又帶有近三百部曲防護,這范顯眼光獨到,處事圓滑,即使路上有些許攔路虎,大部分都被他用錢打通了,故而一路賤買貴賣能賺不少錢。
劉平聽得心動不已,在這個年代,還能這么做生意,這范顯還真是個人才吶。
這樣的人精不招至麾下實在可惜。
他這大司農雖然只是個虛職,但手下若有范顯這等人物,將來不愁不財源滾滾。
于是他下定主意,一定要把這范顯弄到許都去。
“先生真乃奇才也,在下佩服,”劉平忍不住嘆道。
“不過是細枝末節而已,”范顯無奈的搖了搖頭。
大漢王朝重農抑商,行商之人素來為人所看不起,讀書出仕才是上等人該干的事。
他對劉平道:“莫怪在下多言,看郎君也是讀書人,去往草原那等荒蠻之地也太過于屈才,聽聞天子在許,天下賢才云集,郎君何不投往許都,或許所學能有用武之地。”
劉平卻搖搖頭道:“投往許都者皆是大賢,在下這點微末所學,豈能入得了天子法眼?”
“那倒也是,”范顯點點頭道:“聽聞王朗華歆這等大儒都已去往許都,郎君年少,的確不能與之相比。”
一聽見王朗華歆這兩人,太史慈在身后忍不住噗嗤一樂,聽這范顯好像對那二人極為推崇似的,可當初劉平把那二人駁斥的啞口無言的時候他就在場。
沒想到太史慈這一笑,倒把范顯給激怒了,主人說話,奴仆在旁邊失笑,哪有這等失禮的?
“我與小郎君一見如故,話里有失莫怪。”范顯感覺面子上有些掛不住,隨手一指侍立在旁的周倉對劉平道:“小郎君收奴仆該收這等持重沉穩之人,且其看起孔武有力,也能保護郎君安全。”
他說著又瞥了一眼太史慈道:“像某些吊兒郎當,浮華無狀的無用之人,換做是我,我是不會收的。”
太史慈:“???”
特么這家伙哪只眼睛看自己吊兒郎當,浮華無狀了?
“咳咳!”旁邊的周倉聽了范顯的評價,頓時兩眼放光,挺胸抬頭,大黑臉上一臉正氣,顯的器宇軒昂。
太史慈回頭看向周倉,眉毛揚了揚,狠狠瞪了他一眼。
周倉立即老鼠見了貓一般,可憐巴巴的低下頭,嘴里偷偷嘀咕道:“他說的,又不是我說的。”
“都閉嘴,”劉平忍不住呵斥了一句,生怕這幾個人一鬧,讓范顯看出端倪。
幾人趕緊正色聳立,不敢再言。
范顯對劉平的表現很是滿意,微笑著道:“說這么久,還不知小郎君表字。”
“在下表字德華,”劉平這具身體本就是家奴出身,哪有什么表字?于是隨口編造了一個熟悉的。
“德被蒼生,春華秋實,好字,好字!”范顯贊嘆了一句,又道:“德華既然不能去許都,在下倒另有一去處,不知合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