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黃昏,夜色漸濃。
一輪圓月慢慢升上天空,在深邃的天空散發著清幽的光芒。
這一等就是近半時過去。
就在趙頎等的心焦準備和李貴去碼頭尋找二麻子等人的時候,只聽見前方一陣呼呼啦啦的腳步聲,很快黑暗中十多條黑影提著棍棒如同匪徒一般而來,目標正是劉東的宅院。
“二毛~!”黑暗處有聲音傳出來。
“誰,鬼鬼祟祟,滾出來!”一群人瞬間停了下來,各執棍棒對著路邊低聲喝嚷。
“是我們!”趙頎和李貴兩人趕緊從樹叢中鉆出來。
“噓,原來是阿貴和頎哥兒,嚇我們一跳!”領頭的二麻子摸了一下額頭的汗水說。
“二麻哥,你們不能去劉東家里捉人,鬧大了不好收拾!”趙頎走到二麻子面前低聲說。
“為甚?”二麻子楞了一下說。
趙頎沒辦法,只好把對李貴說過的一番話再次講了一遍,聽完二麻子郁悶的捏著下巴許久之后點頭說:“頎哥兒說的也有些道理,但如果不把劉東揍一頓如何才能消氣?”
“就是,不把劉東揍出屎來如何解氣,明明就是他踢破了玻璃,卻賴在我們幾個人頭上!”一群人都是五組的人,而且脾氣明顯都很暴躁。
“即便是吃官司,小爺今天也要將劉東痛打一頓。”阿安惡狠狠的揚起手中一根黑黢黢的木棍咬牙切齒的說。
“阿安哥,這件事本來就有鬼,說不定少夫人也巴不得我們鬧大了然后將五組都趕走,所以揍劉東根本就于事無補,而且只要三天后我們拿出一個完好的玻璃瓶,二少爺也會收回所有的懲罰,這件事也就算了平息下去了,以后有的是時間來慢慢對付劉東,若是能夠想個辦法將他趕出呂家商行,到時候要搓要捏還不都隨我們!”趙頎一把按住阿安的胳膊解釋。
“哼,今天要不是你,我和二毛怎么會受到連累,大元哥就不該讓你這個傻子來倉庫幫工,還有……”阿安很生氣的打落了趙頎的手怒氣沖沖的說,“若不是你自作主張說能夠修好玻璃,五組也不會受到牽連,三天后你若拿不出一個大食玻璃瓶,五組全都要被趕走,我們這樣做也是被你這個傻子逼的!”
“就是,若不是你信口開河,我們最多也就被罰一天工錢而已,大食玻璃可不是隨便就能弄到的!”一群人當中有人幫腔。
“瞎咧咧啥,頎哥兒剛才說了,這是少夫人故意針對我們五組,劉東只是他的狗腿子,就像頎哥兒說的,這次不行,下次倉庫還會有人針對我們,防不勝防,須得想個辦法把劉東從倉庫趕走,那樣揍起來才得心應手……”二麻子摸著滿臉的麻子低頭沉思。
“噓,有人來了!”就在一群人停留在路口爭吵的時候,背后傳來示警的聲音。
所有人都趕緊散開躲入路邊的樹林草叢之中,很快就看到兩個腳夫抬著一頂小涼轎吱吱呀呀顫顫悠悠的過來,前行十多米就停在了劉東家門前,落轎之后一個男子從轎子上下來。
“二麻哥,就是劉東,要不要動手!”
有人一眼就憑借身影認出了劉東。
“二麻哥不要,一旦動手就麻煩了,而且大元叔還不知道這件事,你們打了劉東,會將大元叔也牽扯進來,他家大郎正準備考縣學,若是受到牽連,怕是功名要泡湯!”趙頎緊緊一把抓住二麻子的衣服。
這一群都是常年在碼頭混的年輕人,雖然看似老實巴交,實則大部分吃喝嫖賭無所不作,這也是大宋眼下的風氣,商業興盛娛樂發達,而且因為在碼頭掙的錢都是紙鈔,紙鈔根本就不保值,幾乎每天都在貶值,存的越多虧的越多,因此大宋百姓也不喜歡存錢,這一群人和趙頎熟知的那個時代一樣,年輕人幾乎都是日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