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齋兄,這次蒙軍有備而來兼且氣勢洶洶,其兵分兩路攻我大宋,蜀中自然是主力,必然是如同趙小友所言,蒙軍試圖一戰拿下四川,然后順江而下攻打荊襄,而其東路五萬大軍必然只是掩護,以分我大宋兵力!”吳文英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之后說。
“覺翁說的不錯,東路五萬定然是遼金西夏諸國的雜兵,荊山有懷遠軍鎮守,且備有石砲火器,想要攻破并不容易,而且近鄰壽春安慶兩府皆都兵備充足,援助數日便能到達,這一路老夫倒是不擔心,唯獨巴蜀太遠,朝廷眼下毫無準備之下完全不能掌控,只能聽天由命了!”吳潛滿臉憂色的搖頭嘆息。
以前趙頎說蒙古人入侵,可能是推翻丁大全的一個好時機,但眼下蒙古人真的突然來了,吳潛卻瞬間有些失去方寸,而葉夢鼎更是心思混亂,感覺天似乎一下就要塌下來了。
而且這次蒙古人攻宋來勢太猛,竟然是蒙古皇帝御駕親征,絕對算是在表露一種決心,蒙古人的野心暴露無遺。
吳潛葉夢鼎吳文英三人瞬間亂了方寸,陳紀姚燃還有中年文士也各自戰戰兢兢臉色蒼白。
唯獨趙頎在吳潛說出急信的內容之后,不過只有片刻的失神之后情緒竟然平靜下來,坐下來拿起筷子開始吃菜,吃了幾口似乎感覺不過癮,還端起杯子邀請姚燃喝酒。
“趙兄,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喝酒!”姚燃臉皮扭曲的像鞋拔子一樣。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宋朝廷還在,皇帝還在,我一個住破窯的苦哈哈跟著擔心有啥用,何況要吃飽喝足才有力氣操心這些事吧!”趙頎微笑著安慰,但怎么看都有一種事不關己的模樣。
“趙兄你一個人喝吧,我可喝不下!”姚燃將酒杯頓在了餐桌上。
“唉,總以為蒙古人會和遼金一樣放棄和大宋為敵,最終相鄰而居,沒想到竟然如此野蠻妄興無義之兵,以后……以后我等該如何是好……”陳紀膽戰心驚的揚天長嘆。
“我先前就說了,蒙古人可不是遼金兩國,根本就沒有任何禮義廉恥之心,更沒有仁義道德之念,他們就是一群野蠻人,以搶劫為最大愛好,所以我們大宋上到皇帝下到平民,總以為可以和蒙古人像當初的遼金一樣畫地而治,完全就是癡人做夢,如若我大宋還不振作,亡國之危就近在眼前,金國滅了,西夏滅了,大理滅了,西域諸國早已被其收入囊中,西方的花刺子模和大食也先后被征服,眼下我們大宋就是蒙古人眼中最后一塊肥肉,不光有大量的人口可以供他們奴役,還有大量的金銀財寶都會成為他們的戰利品,可惜我的小龍灣海港啊……還沒建好,怕是就要泡湯了!”
趙頎一杯酒下肚,丟下筷子同樣四十五度望天,滿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突如其來的消息,一下將本來還算愉快的午宴瞬間弄得亂作一團,吳潛葉夢鼎兩位朝廷大員自然手足無措,即便是他們焦急,但也只能干瞪眼兒,而吳文英只不過是一個身無功名的幕僚,面對這種軍國大事更是沒有任何的主意,陳紀姚燃和中年文士則完全六神無主。
由急信可知,午宴前趙頎對蒙古人的進攻推測已經完全應驗,分析的幾乎絲毫不錯。
“事情如今已經明朗,趙小友這一番推測,簡直有若張良在世,諸葛重生,足不出戶竟然就能將蒙古人的全局和動向猜測的一般無二,真正讓老夫佩服的五體投地!”許久之后,吳文英把眼神落在了趙頎身上。
所有人這時也都才從蒙古人進攻的震驚之中慢慢回過神來,眼光幾乎都如同探照燈一樣注視著趙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