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朝廷的政策是加強荊襄和兩淮防線,同時盡量援助四川,試圖把蒙古人阻擋在淮西和荊湖一帶,但卻嚴重忽略了此次蒙古人的決心和意圖,二十年前窩闊臺就有吞并我大宋之心,可惜還沒攻下四川就死了!”
“如今二十年過去,蒙哥登上汗位之后已經屢次試探我邊境和四川,此次親率十萬精銳進攻四川,目的就是想快速占領四川,然后順江而下攻破荊襄防線,想一口氣吞并我大宋,朝廷有很多人以為攻打荊山一線的蒙古只是一支輔兵,以牽制我兩淮兵力無暇援助荊襄,但誰能保證若是進攻四川受阻,塔察爾這一路就不能變成主攻……”
“要知道蒙古人可不止只有這十五萬兵力,而是有接近三十萬兵力,而且還有吞并金國和西夏大理西遼之后降兵數十萬,一旦蒙古人再次往兩淮增兵,荊山防線崩潰的話,蒙古大軍便能直驅長江防線,鄂州壓力會非常大,朝廷不給軍餉不增派兵卒提前防御的話,光靠吳潛自己后果必然難料,這小龍灣海港看來有高人,知道吳潛眼下的壓力,這才向百姓募捐錢款籌措軍餉援助鄂州……”
“唔,吳潛并非統兵之將,這次怎會甘愿冒這么大的風險去鄂州,這于情于理都說不通啊,這才是老夫最為疑惑的地方,難道是有人給他了什么提示不成?不然他何必給自己找麻煩,要知道這可是要命的差事……”
趙葵揪著一大把雪白的胡須在院子里走來走去,解釋的同時內心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大帥,那這捐款之事該如何處置,高三郎破壞募捐搶奪捐款,影響非常惡劣,方才家仆說起全都義憤填膺吵鬧不休!”親衛小心翼翼的問。
“高知年在慶元府已經呆了六年了,老夫剛來也知道慶元府民間都說寧繞三里,莫過高堂,可見高知年在慶元府的勢力根深蒂固,加上其與丁大全來往密切,老夫本來也不想惹他,但吳潛無論是出于何種目的前去鄂州,至少這份愛國情懷就無人能及,這民間籌款也是百姓義舉,老夫作為慶元知府豈能坐視不理……”
趙葵一撩長袍在椅子上坐下來說:“去喚鄞縣縣尉童大雄前來,老夫要此事的詳細經過,不然百姓還以為我趙葵只是個擺設!”
“是,屬下這就去!”親衛拱手離開。
“你下去吧,讓老夫一個人安靜一下!”趙葵擺手吩咐彈琴唱歌的中年美婦。
“是,老爺切莫生氣,千萬保重身體,妾身告退!”中年美婦抱著琵琶溫柔叮囑一句之后福身離開。
目送美婦離開之后,趙葵坐在椅子上拈著胡須嘀咕:“高知年啊高知年,莫非你以為有丁大全撐腰,老夫就不愿意和你撕破臉皮,老夫什么場面沒見過,大宋如今岌岌可危,你竟然還敢縱容兒子做出這般荒唐和禍亂民心之事,此事若是你膽敢推三阻四,少不得老夫會去朝堂參你一本!”
“報,大帥,府外有鄞縣名士吳文英求見!”
就在趙葵思量該如何處置這件事的時候,又有家臣前來稟報。
“吳文英?”趙葵愣了一下點頭,“請客堂入座,茶水伺候,老夫換衣就來!”
“是!”
家臣退去,趙葵也進房間換了便服去前院見客,與吳文英喝茶閑聊不到兩刻時間,親兵回報縣尉童大雄前來,吳文英也就告辭離去,趙葵將童大雄喚到書房詳細詢問了今天捐款的過程,等童大雄離開之后,安排家臣手持自己的名帖前去請高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