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欒抱緊胳膊,痛楚不堪。
“阿欒。”少女含淚微笑,“我不會讓你白死。”
又是陣閃電劃過,樹上青煙四起。
阿欒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著身體。
“阿欒?!”少女有些驚惶了。“真的很痛么?”
阿欒向她勉強笑了笑:“還好,能忍。”
“阿欒——”少女的淚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她想起幼時,和華瑛一塊兒爬樹摘花,在他的蔭萌下聚餐,在他的細語慢歌中午睡,清雅的香味揉和著溫暖的風,匯成她少年時期最美的回憶。
“蒼天在上,我許九嬌以血起咒以命為酬!讓害我的人在我靈前發的誓,應驗在她身上!”少女猛的起身撕下引雷符——“九嬌,不要!”
阿欒的驚呼聲中,閃電擊中了引雷符!
少女倒在花樹下,已然沒有了聲息。
花園的動靜終于引來了府里的仆從。
阿欒隱于樹中,目視著諸人的呼叫:“打雷劈死人啦,這樹起火了,快來救火啊!”
雷遠雨消,昭暉與寂秋如夢初醒。
阿欒低嘆:“九嬌就是心太軟了。”如果她狠下心,他和仇華瑛早已魂飛魄散。
寂秋面色慘白。
昭暉嘆了口氣:“所以仇大小姐的確是受詛咒反噬。”
“九嬌死前以命祭天。”阿欒聲音漸低,“華瑛抵不住的。”
寂秋嘴唇嚅嚅:“真的沒有辦法么?”
阿欒搖頭,消失于倆人面前。
昭暉淡聲道:“師姐,人在做,天在看。仇大小姐就是咎由自取。”
寂秋心亂如麻。可是,華瑛是她的親人啊!
這晚夜半時分,睡夢中的昭暉隱隱聽到咣咣的聲響,似砍伐似挖掘,持續了近一柱香的功夫。隨后,他的窗子被道道閃電照亮。
次日晨起,昭暉竟被告之,仇華瑛病好了!
他難以置信的跟隨師姐到小院里探望,才進園子,剎時呆住:園中漂亮的花樹竟然消失不見了!連根帶葉拔得干干凈凈。地上一片新翻的泥土。
寂秋仿佛沒看見般,徑直進了小樓。
昭暉依舊在外邊等著,他拖著酸沉的雙腿走到大樹的位置下,泥里一根根斬斷的虬根似乎還泛出腥紅的液跡!
為什么?
他看到玉薇經過,急忙喚住她:“玉薇姑娘——”
玉薇臉上喜孜孜的:“顧公子。”不等他問,就答道,“顧公子想問這棵樹吧?昨晚老夫人和家主過來說,就是這棵樹里的樹精作怪害了小姐。所以連夜將它砍掉了。”
昭暉沖口的胡說二字強咽了回去。
他想起昨夜的砍伐聲和電閃雷鳴,頭暈目眩中憶起自己在千窟巖和蘇蘇一起翻看典藉時,曾見到過一個解死咒的法子——用另一個道行高深的人祭壇,代替受咒者。
所以,不能離開仇家的阿欒是作了仇大小姐的替死鬼了么?!
昭暉全身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