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致遠和知縣竹取當然也在這兒,安老爺子那晚從縣衙跟竹知縣一起來到蜀王軍中,也是一宿沒合眼,
“我說致遠兄,年紀大的人可不比年輕人,你看你這兩只眼睛紅的,去帳里休息休息吧,我聽趙將軍說,已經找到了山匪的藏身處,下午之前,就能攻進去救出蜀王的千金和你家公子了。”
旁邊的竹取看著安致遠一臉愁容,也安慰道:
安致遠嘆了一口氣,妻子在誕下安逸、安欣兩兄妹時,就離世了,他一個人把兩兄妹拉扯大,一直是視若珍寶,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安逸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他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九泉之下的愛妻交代。
想到這,安致遠更加難受了,他抬起頭看著九龍山口的方向,希望上天保佑,兒子能平安。
“咦?那是?”安致遠凝神一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張勇四人,
“不用著急,咱們傍晚就能........”竹取還在自顧自的說著,突然發現旁邊的安致遠不動了,盯著前方,他順著目光看去,呵!那張勇四人壓著的不是安致遠的大公子安逸還有誰?他趕緊拉著安致遠三兩步走上前去,
“你們這是干什么?快把人放了!”竹取人未到,聲先至。
張勇是成都的府兵,并不認得竹取,還是孫五先認出了這位竹知縣。
“竹知縣!稟報竹知縣,我們抓到一個山匪,懷疑是奸細,正要給蜀王送去!”孫五一個抱拳,張勇等人也反應過來,也跟著向竹取行了個禮,但是手上卻沒有松綁的動作。
按照大夏朝的規矩,知縣是沒有權力指揮府兵的,但是竹取本是七品縣官,不過也不是這些個大頭兵能比的,所以孫五認出了竹知縣后,回答說“稟報竹知縣”其實也就是個客套話,換句話說,竹取也沒有權限聽孫五等人的稟報。
“逸兒~”旁邊的安致遠一把抱住兒子,“哎呀我的兒,你可回來了,你沒受傷吧?”上下摸索著,看看兒子有沒有少了什么“零件”,
安逸嘴里說不出話,只能“嗚嗚嗚嗚~”的叫著,安致遠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幫兒子拿掉嘴里的抹布,
“快!帶我去見蜀王!”
中軍大帳
營中最大的一頂氈毛帳篷就是蜀王所在的中軍大帳,帳頂上一桿青色鑲著黃邊的龍旗,被風吹得獵獵聲響。
大夏朝的龍旗分很多種顏色,只有皇帝御駕親征時可以插黃色鑲金邊的龍旗,其他的王爺只能是別的顏色鑲黃邊,顏色是當年太祖皇帝敕封天下,當時的各位王爺選定的,因此世世代代的蜀王龍旗都是青色鑲黃邊,
大帳里分列兩排長案,這是在開軍事會議時,文武官員分列兩旁使用的。正中間一個黃花梨木的龍紋花雕案,案上擺著文房四寶,案前坐著一人,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處鑲繡金線祥云,腰間朱紅白玉腰帶,上掛白玉玲瓏腰佩也是刻著一個“蜀”字,正襟危坐,氣度逼人。此人正是大夏朝蜀王—高由弘!
“啟稟殿下,華陽知縣求見,說是抓了一個山匪奸細!”帳外衛兵的聲音響起,
“進來!”蜀王雖然已經年俞五十,但是聲音仍是給人一種穩重、踏實的感覺,充滿磁性。
張勇、孫五押著安逸,竹取帶著安致遠進了大帳,蜀王一看不是稟報說竹知縣求見嗎?怎么呼呼啦啦進來一屋子人,還沒等高由弘疑惑,安逸率先開口,
“王爺,我不是奸細,貴府千金高小姐還在山上,我來找王爺,有要事相商,事關緊急!”
“的確,王爺,此人是本縣富商安致遠的公子安逸。”竹取指了指安致遠,安致遠重重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