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原本古井不波的眸子里,一抹失落稍縱即逝,強烈的悲傷感從心頭涌向眼底。
高由弘緩緩地閉上眼睛,片刻之后,猛然睜開,眸子中已然不見了那悲傷和失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凜冽的殺意。
“傳令下去,令奮威營午時之前準備完畢,午時一刻,攻山!”
“不可攻山!”
那小校剛要領命而去,就聽帳外一道喊聲傳來,
“王爺,不可攻山!”
老蜀王聞聲望去,只見帳門前站著一氣喘吁吁的白袍少年,那是?
安逸!
安逸也顧不得禮數了,兩三步來到蜀王案前,拿起這案上的紫砂壺就往嘴里灌。
高由弘連忙打了個手勢,示意那小校先出去,問安逸道:“慢點喝,你們這是去哪了?山上情況如何?疏兒呢?”
安逸放下茶壺,喘了兩口粗氣,將他上山之后,林牧之所說所講,以及后來跌落山崖到金珠村的事,一股腦的說給了蜀王聽。
高由弘聽完他說書似的講的這兩天的事,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對安逸道:“林牧之說的確實是合乎情理,但是我不能憑他的一面之詞,就下令批捕一位七品朝廷命官。而且今晨得到消息,華陽縣牢里林牧之的大哥宋忠前幾日就已經自縊身亡,和他一同被抓的那個人昨夜越獄而出,不知所蹤。我不知道是不是林牧之聽到了什么消息,就在剛才,他寨門緊閉,已經開始準備做困獸之斗了。”
安逸也是一驚,死了?沒經過審訊,大活人在牢里這么就這樣死了?,他對蜀王道:“王爺不覺得這宋忠死的蹊蹺嗎?而且那個店小二偏偏在這關口越獄了?”
高由弘道:“我也覺得十分的蹊蹺,你們兩個有又有回來,所以我為防止有變,才不得已下令圍山。”
“王爺是否可以先下令解除戒備,我上山去找林牧之,問清楚原由,最好是能找一個折中的地點,讓林牧之和竹取當面對質。”
老蜀王搖搖頭,“這樣太危險了,首先我們不清楚林牧之掌握到什么信息,如果他已經見到越獄的那個店小二,那么他就已經知道了宋忠的死訊,況且,據我所知那日周云龍抓捕宋忠你也有份吧?”
安逸點點頭,那日確實是以他們兄妹兩個為誘餌,合力抓捕的宋忠二匪,
“那你上山,豈不是自投羅網?更何況...”蜀王頓了頓之后說道:“更何況老夫接到圣旨,西北邊鎮有變,恐怕不久戰事將起,皇上令老夫協同四川承宣布政使司,三日之內完成四川境內部隊的集結,山下的這一萬多人,老夫都要帶走。你要知道:老夫不可能留下一眾山匪在我們的后方,即便那竹取真的罪大惡極,那也要等戰后再說了。”
安逸表示理解,如果真的西北戰事一起,那四川勢必要全力支援戰備,可能像華陽縣這樣的后方縣城,最多只留十幾名捕快在縣衙,那時候如果山匪有異動,后果不堪設想。
“王爺,那安逸斗膽再向您借三天時間,三天之內我一定把事情搞個水落石出!”安逸向蜀王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