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從安逸的身后響起,讓他不必回頭,就知道是自己的妹妹安欣來了。
“欣兒。”
安逸轉過臉,寵溺的看向妹妹,
安欣一身飄飄然的白色衣袍,腳下踏這一雙銀絲履,提著裙角就朝著安逸撲了過來,也不顧安逸這一身開加上的血污,一把摟住安逸的脖子,
“哥,我.....我還以為你.......嗚嗚嗚嗚。”
說著說著,安欣像一個收了委屈的小女孩兒一樣,趴在哥哥的懷里竟放聲的哭了起來。
林牧之看到這場景,趕忙朝著姜尚試了個眼色,“咳....那個姜兄,咱們去校場那邊吧,有些戰陣方面的東西我還得請教下你。”
那姜尚哪還能不明白林牧之的用意,應聲道:“走,那咱們去那邊細說。”說著,兩步跟上林牧之,就朝著校場邊上而去。
“銘尹,聽說倉庫新來了一批火器,走我帶你去看看。”
“那敢情好,孟琦哥快帶我去。”
孟崎和金銘尹也是有樣學樣的依葫蘆畫瓢,把這片地方單獨留給了這久別重逢的兄妹倆。
安逸朝他們四個做了個感謝的手勢,然后拍著妹妹的玉背,連聲安慰道:“好啦好啦,別哭了,哥這不是沒事兒回來了嘛。”
安欣從哥哥懷里拔出臻首,原本雪白的小臉兒上,蹭上了安逸肩膀上的污泥,
安逸心疼的捧起她的臉頰,用兩個拇指幫她擦去臉上的淚痕,哪知道他手也是夠臟的,眼淚是抹掉了,卻在左右兩邊一邊添上了一道黑泥,整個抹出一花貓臉,不禁啞然失笑起來,
安欣則是用粉拳狠狠的錘了一下他的胳膊,嗔道:“你還笑得出來,我和影疏姐都擔心死你了,影疏姐天天來咱們這兒打聽你的消息,有時候成宿的都不走,就你沒良心,連個信也不知道送回來,就知道給我們看戰報。”
妹妹這一錘剛好砸在安逸左胳膊的那道箭傷處,雖然已經愈合了多日,但是上面仍未散去的淤青,還是疼得他直咧咧嘴,“哎呦呦,疼死我了,你這小妮子下手太重了。”
“怎么了?你受傷啦?”
安欣很是關切道,
原本也已經好了,安逸不想讓妹妹擔心,便朝她擺擺手,“沒事,戰場上不小心碰傷了而已,已經好了。”
“哦~”
安欣應聲著,然后朝著后營指了指,說道:“你去后營看看如月吧,你不在的這段時間,營里營外的事兒都是他一個人盯著,可把他累的不輕。”
安逸點點頭,自己心里也有著不少事兒,想找江如月商議呢,
想著,他朝著妹妹的臉上比劃了比劃,示意讓她把臉上的黑泥擦干凈,
然后自己轉過身,徑直朝著后營走去。
“三人行,則必有我師。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于弟子,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安逸還沒轉過校場邊那幾排剛修繕完成的房屋,就聽到了后營傳來的朗朗讀書聲,
聲音有些稚嫩,還夾雜著奶氣,想必就是姜天浩了。
果不其然,安逸一來到后營,就看到空地上擺著一張木制的小桌子,桌子上放著文房四寶,小天浩站在桌前,身上還裹著短襖,寒風蕭瑟之下,顯得有些單薄,
江如月則一身先生的模樣打扮,水紋長衫通體而下,手里戒尺白紙扇,在桌前來回的踱步,聽著姜天浩嘴里正在背著的《師說》。
“李氏子蟠,年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