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月重重的朝他點點頭,“對!你,你為什么懷疑說五谷教即針對了曾指揮使,又針對了你?雖然一波三折,但畢竟你是活著回來的。”
安逸就把在狐嶺以北姜尚提議繞道陜西,遭到重騎兵和張羽所部圍堵的事情和盤托出,
他蹙著眉頭道:“我安逸的腦袋能值幾個錢?說句難聽話,我連個官都不是,自然也不會當別人的權路,再退一步講,就算把我安逸殺了,能接收的了屋子里的那幫人?這樣說來也不會擋別人的財路,不為財不為權,殺我意義何在?”
江如月知道安逸現在是當局者迷,所以作為旁觀者,他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他:“安兄,你可不要忘了,龍安林場的事。”
他的話就像是一陣席卷而來的山風,吹散了安逸面前的迷霧,他當然明白江如月話中所指,
“竹取......四川承宣布政使竹宗臣!”
安逸幾乎大聲的脫口而出,
江如月忙將食指豎在嘴唇前,朝安逸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安兄心知便可,切莫要高聲,咱們現在可還在人家的地盤上呢。”
安逸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自從進了成都,也沒有見過這位布政使,倒是把他這茬給忘了。”
“還有一點!”
江如月呷了一口茶盞,
接著說道:“就是你大團練使剛進松嶺村,就兩次剿殺五谷教,如果這竹宗臣跟五谷教有牽扯的話,你也是觸碰到他的利益了,這不是安兄剛剛說的為財嘛。
為官高位者不是江洋大盜,殺人要講究個名正言順才是,所以這次借著除掉都指揮使的機會,就是利用五谷教,讓你安逸戰死沙場的最好時機,一石二鳥了。”
安逸沒有作聲,空洞的眼神對著小火爐里面金黃色的焰苗微微發怔,似乎在咀嚼著江如月的話,半晌才開口道:
“看來還是我太樂觀了,還道是竹取興風作浪、作奸犯科會讓竹宗臣為了自保而不得不息事寧人,哪知道別人的刀都已經架到我脖子上了,我卻還懵然不知。”
他端過手中的茶盞一飲而盡,接著問江如月:“看來我們現在基本可以斷定竹宗臣就是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而且恐怕他和五谷教有著不可告人的利益往來,但是我還是覺得奇怪,如果五谷教已經可以作為竹宗臣謀取私利的手段,那他卻讓這只能下金蛋的雞,啄死了都指揮使,這種行為與殺雞取卵何異?”
沒錯,按照安逸的理解,都指揮使陣亡可不是一件小事,如果蜀王沒有去西北的話,可能已經帶著大軍前去圍剿了,這對于五谷教來說,無疑是一個冒險的行為,甚至有可能招致滅頂之災。
江如月明白安逸話里的意思,沉吟了一下,說道:“安兄不妨這樣想,如果五谷教是竹宗臣的一把利劍,那在我看來,也絕對是一把雙刃劍,每次用這把劍帶起的血光,都有可能沾染到他的羽毛。
而且按照安兄的說法,這五六萬的大軍絕對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組建出來的,那就說明竹宗臣攥著這把劍,也必然時日不短了,如果他與老指揮使結怨,為什么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偏這個時候動手?”
安逸低頭思?了一下,忽然恍然撫掌道:“現在他開始想要甩掉這個大尾巴了!”
“是了!”
江如月重重的點點頭,
“布政使手里沒有兵權,這就導致他自己養起來的老虎自己又打不死,那就只好向有兵權的人借一借了。”
安逸輕笑了一聲,接著他的話說道:“但是隨著年齡增長,已經沒有了野心的曾漢儒,決不允許竹宗臣拿著他的虎符冒險,于是才有了曾子仁竊符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