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抿唇道:“愿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
寧兒看到柳思意說話之間,眼底都抹上了一絲異樣的光彩,不免粉袖撫唇輕笑道:“姐姐這可真是在才子堆里呆的多了,說話都文鄒鄒了起來,寧兒沒怎么讀過書,但是感覺聽起來還是覺得很令人期待。”
柳思意看向寧兒的美眸彎成了一個月牙,玉蔥般的手指虛空一點,說道:“等你啊,有了心儀的人就會明白了。”
寧兒將方桌上的青瓷茶具拿過,翻過兩個茶盞,一個擺在柳思意的面前,一個擺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后拎起溫熱的茶壺,輕斟著茶,感嘆道:“安逸,我就見過他一面,但是我卻見過了兩個為他傾倒了女人,一個是蜀王府的高影疏,一個就是你柳思意,我想知道,他真的有那么大魅力嗎?就因為他仗義出手,救了你?”
柳思意輕輕的搖了搖頭,翻著熒光的瞳孔中濺起了一絲漣漪,帶起了微微上彎的紅唇,隱在香茗縈繞而起的水霧中,一時恍若天人,
“他........有時是個很沖動的人,做事不計后果得失,為了一些并不相干的人,卻惹禍上身。他還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對于敢于冒犯他的友情、親情和........愛情的人,總是顯得錙銖必較、尋機報復。而且,你看他平時油嘴滑舌的像個‘登徒子’,可到了關鍵時候,卻又成了個‘悶葫蘆’。”
寧兒聽完柳思意說完這段話,簡直是哭笑不得,開口問道:“柳姐姐,你這一口氣說的可都是缺點啊!既然你知道有著些缺點,那你還喜歡他?”
“如果有一天,我們互相厭倦了彼此,那么,這些才是缺點。”
寧兒從來都沒有見過柳思意這細聲慢語的溫順模樣,一如那夜高影疏的縱情一躍,無論如何她都想不明白,安逸當時就是個華陽縣富商的公子哥,高影疏天之驕女,到底是一種什么力量,讓她一躍而下,掉進安逸的懷抱。
“哎,太深奧了,或許這就是愛情吧,等到有了它,才能懂得它,算了,我也不必了解了。這大戰倉促之中,當妹妹的也沒什么好送你的,以茶代酒,祝你們幸福吧。”
說著,寧兒雙手端起了茶盞,
柳思意笑著點了點頭,捧起面前的瓷盞,輕輕的跟寧兒碰了碰,然后仰頸一飲而盡。
但是
當她放下已經被喝空的茶盞時,發現寧兒仍然還保持著端盞敬茶的模樣,只不過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詭異。
柳思意心頭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
“你這是..........”
寧兒將手里的茶盞慢慢斜過,讓有里面的茶水肆意的灑在了營帳里的泥土地上,然后緩緩的站起身,朝著柳思意譏笑道:“姐姐啊,如果愛情就是讓你這樣機敏警覺的狡狼,變成了一只愚鈍溫順的綿羊,那我寧兒,大可不要!”
柳思意那握在凌虛刃上的纖手,漸漸的失去了力量,胸口傳來一陣陣的沉悶,頭暈目眩天旋地轉之感襲擾在腦海,
“你.....你都不顧.....教主的意思了嗎!”
她喘著粗氣,用盡最后的力氣質問著寧兒,
沒想到寧兒陰惻惻的臉上,瞬時填滿了嘲諷之色,她緩緩的從懷里掏出竹宗臣寄給她的信函,展開遞到柳思意的面前,
柳思意已經漸漸模糊的眸光就看到暗黃色的信紙上,只寫了一個墨色的大字:
殺!
她再也支撐不住越來越沉重的娥首,倒在面前的方桌上,沉沉昏去。
寧兒看到柳思意沒了聲響,便朝著帥案后面拍了拍手,
應聲兩個身著道袍的男子繞了出來,
“去!把她給我抬到側帳去,告訴張羽,我正在施法,讓他無比寸步不離,保證柳護法的安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