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他們倆之前知道竹宗臣和五谷教關系匪淺,還是吃了一驚,沒想到居然五谷教就是竹宗臣一手建立的,完全就是一個為竹宗臣創造銀票和收集各路信息的私人組織,也正是通過這個私人組織,才使得竹宗臣在四川的官場里手眼通天,
所以他兒子竹取,才能如此明目張膽的把龍安林場變成他私售官糧的集散地,而所有的府縣官員全部選擇了睜眼瞎,絲毫不去做任何懷疑和調查。
因此對于竹宗臣,江如月更是加著小心,
不過安逸這次的來信好像完全沒有在意這一點,還特地告知江如月一定要讓高影疏把竹宗臣一起帶上,進行成都的戰備準備,
安逸覺得大家現在是個利益共同里,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真要是城破人亡,誰也討不到什么好,除了高影疏之外,只要沒死在耶律休可手里,九成得要死在朝廷的秋后算賬中,
況且,各項事務的協調處理,怎么也繞不開布政使司,倒還不如一開始就大大方方的坦誠一回,更何況加上蜀王府的出面,只要竹宗臣不是明目張膽的私通敵國,就應該不會有什么其他的異動。
“諸位,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戰場的形式大家也都看到了,成都的安危需要在座諸位的配合,否則,城破之日,各位所有的財富都會他人做嫁衣!”
蜀王府正廳里,坐著三男一女四個人,女的是高影疏,一身水藍色長裙坐于上首,左右兩邊分別是身穿朝服的布政使竹宗臣和按察使周儒林,末座這個剛剛開口的,便是江如月了。
竹宗臣沉聲道:“堅壁清野,讓城外的各村百姓帶著倉里的糧食全部入城,帶不了的就一把火燒掉!遼人全都是騎兵,才能帶多少干糧?又沒有攻堅武器,只要固守成都,他們自會不戰而退。”
“另外,守備綠營現在手里還有多少兵馬?”
他轉頭看向江如月,
江如月接聲道:“松嶺村還有團練營六千余人,加上狐嶺撤回來的中軍營三千多,現在我們手里的人馬差不多就這些。”
“近萬人馬?我聽聞遼人不也就帶了一萬多人騎兵前來?”
周儒林還感覺到成都的兵馬挺多,
江如月苦笑道:“老大人,青川河一役,他耶律休可就帶著這一萬多人,先是擊垮了同樣人數的五谷教,然后殲滅了兩千多人的騎兵,又連夜攻破了曾大人和安大人的兩座營盤,我們手里這點人,其中還有三千多是火器兵,恐怕根本就不是遼人的對手。”
坐在首座上的高影疏,開口道:“我們就照竹大人說的,堅壁清野,所有村落往成都遷,全城進入戰備狀態,安逸手里還有五千余人馬,遼軍至少要突破他才能到達成都城下,所以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進行充足準備。對于城中可能出現的治安騷亂,就要麻煩按察使大人了。”
周儒林朝著高影疏拱拱手,“本官份內之事。”
“非常期間,為了保證三位的完全,我會派三五百人左右在蜀王府、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周圍進行必要的巡邏,各位如果有什么需要,派人來守備署衙通知在下即可。”
“好!”
高影疏站起身來,俯視著這三人,此時的她頗有一種女皇的俾睨之感,
“不管各位之前有什么矛盾、沖突,在外族面前,希望各位可以先暫時放一放,在這段時間內能夠同舟共濟、榮辱與共,共同抗擊遼人。非常時期,影疏呈給皇上三品及以下官員先斬后奏的請折,已經八百里加急送往西北了,如果誰要是從中作梗,那就勿謂影疏言之不預了!”
“是,殿下!”
江如月也是聽完高影疏的這段話,才明白安逸讓他找蜀王府出面把這幾個人拉在一起的意思,先讓大家坦誠相待,互相誰也不妨這誰,這是禮;而后高影疏亮一亮皇族的身份和緊急時刻節制諸臣的特權,這是兵,好一通先禮后兵的手段,把和他恩怨糾葛不斷的布政使司,硬是束在了一根麻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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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嶺要塞
要塞城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