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小子命大!我正欲要去姜叔那里領物資,看到你們營那個虎子一臉急沖沖的樣子,攔下來一問才知道你這里出事了。我讓他快去找姜叔求救,然后帶著人便先趕過來了。這幾十人本來是要去搬東西的,手里能裝多少彈丸?剛才城下的遼人要是再遲疑一會兒,我就要帶著弟兄們換刀出去支援你了。”
金銘尹想起剛才的事情,還顯得有些心有余悸,他心里還奇怪著,這遼人這么害怕火銃嗎?怎么放了幾槍就跑了?
聽姜天浩這么一說才知道,感情這遼人是把他當做天浩嘴里的伏兵了,兩個人陰差陽錯的合演了一處“空城好戲”,竟然嚇退了上萬遼軍!
姜天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唏噓道:“還好還好,有驚無險!不管怎么說,好歹是把遼人的這次奇襲給化解了。”
金銘尹聽他這樣說著,看了看還在夏軍手里的城門,也重重的出了一口氣................
雖然城南門的這場仗由于金銘尹的陰差陽錯的及時趕到,并沒有演變成一場大戰,但是耶律休可的這招神兵天降,卻還在極短的持續時間內,在成都城內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力,
現在從上到下所有人都被一種陰霾氣籠罩,仿佛這座沉寂在安詳中數百年的古城,被一下子拖入了西北戰場的泥潭,
遼人來了!
尤其是小王子耶律休可的名號,在有心無心的口口相傳之下,變得就如同剛剛從煉獄里爬出來的羅剎鬼,每天到要生吃一副人肝!所到之處更是尸橫遍野、寸草不生!
傳聞他手下的遼兵一個個都是受了妖神的庇護,刀槍不入,就算是被砍掉了頭顱,仍能揮舞著彎刀繼續作戰,
更有謠言說一線天的夏軍已經被全殲,耶律休可這次帶著大軍兵圍成都,唯有投降能保的活命,但凡抵抗,城破之日雞犬不留!男子全部斬首,女人帶回草原永世為奴!
這就讓這座本就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古城,更加的人心惶惶!
出于穩定軍心計,更是出于對眼前情勢的準確判斷,
在江如月的建議下,高影疏還是把這幾個人全都招到了蜀王府里來。
“殿下,遼人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突然出現在成都,定然是一線天那邊出了什么問題!”
老按察使周儒林分析道,
江如月緊鎖著眉頭,沉吟道:“不應該啊,就算是一線天那邊吃緊,總不至于連個只言片語都送不回來吧?上一次安大人送回來的信函,還告訴我們耶律休可被阻谷前,讓我們安心備戰。”
“有沒有可能這股遼人在一夜之間就突破了一線天,一個夏軍都沒有放回來?”
竹宗臣也是很疑惑,他之前給五谷教下了攻擊遼人的指令,但是不知道是沒有接觸到還是直接被擊潰了,好像遼人并沒有收到很大阻力似的。
“那逸哥他.......”
金銘尹這句話倒是沒過腦子,脫口而出
但是落在高影疏的耳朵里,卻讓她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黛眉微蹙,有些擔心安逸的安危,
“不可能!”
不過很快,姜尚就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我在關外和女真人交過手,雖然女真和契丹一個是漁獵民族,一個是游牧民族,但是都以騎兵見長,他們的作戰方式比較相似,都是以快速突破、力求在野戰中大量殲滅敵軍為主要手段,對于一線天這種攻堅戰可以說是很不擅長。
再者,兩位大人在一線天手里至少加起來有七八千人馬,絕不可能被耶律休可一夜之前全部殲滅。”
江如月想了想,半晌接道:“姜團練覺得有沒有可能是被遼人繞過了一線天呢?”
姜尚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江軍師的意思和我要說的一樣,很有可能遼人就是故作疑兵,躲開了他們的眼線,然后繞過一線天,奇襲成都!”
“那這樣說來,安大人的人馬正在回防的路上?”
姜天浩插嘴道,
姜尚沉聲“嗯”了一下,“想來是這樣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能做的就只有力保成都不失了,至于城中關于一線天的謠言,等到他們回來的時候,必然不攻自破,只是在這期間,要各位多擔待了。”
高影疏看著在座的這群人正色說著,然后又特地叮囑了下周儒林:“戰爭時期,周大人這邊一切從嚴,但凡涉及偷盜軍需、傷人、訛傳等事件的,全部從重處罰,絕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