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眼睛朝著他挑了挑,疑道:“那皇后的娘家應該手里有兵吧?”
“這你算是問著了!”
高慈懿說的口干舌燥,應了安逸一聲之后,便從桌子上翻起兩個倒扣著的茶盞,一個擺在安逸的面前,一個放到自己的眼下,然后又拎起那紫砂小壺晃了晃,
“這里面水能喝嗎?”
安逸心道你這問誰呢?我上哪知道能喝不能喝去?便抬頭朝著門外朗聲喊道:“寧兒!弄些茶水來!”
門外的寧兒聞聲推開門,微笑著朝安逸作了個揖,而后指著高慈懿手里的紫砂壺說道:“老爺,夫人知道您不喜喝熱茶,之前安排我們煮過茶水了,擱到現在剛剛溫熱,正好下肚。”
“哦,我知道,你去吧。”
“是~”
安逸看著高慈懿手里的茶壺笑了笑,柳思意這丫頭是怎么知道我們要來這兒的?難不成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蟲不成?還是說......那一切......包括內宅里的**都是柳思意想好的?
“真是個小狐貍!”
“伯爺說什么?誰是狐貍?”
正在幫安逸把面前茶盞斟滿的高慈懿被他說的一愣,不知道安逸說的是雍王還是皇后,
安逸倒是沒打算解釋,朝著高慈懿擺了擺手,示意他繼續講。
“伯爺可知道吳王?”
安逸點了點頭,“南天一柱的名號誰人不知?大夏五個鐵帽子王之一,手底下三萬虎賁營皆是精練齊整、擅使用鉤鐮長槍,每所攻擊無不破。十幾年前的那場禍事,弄得江南半壁江山不穩,還是這位吳王親自出兵平定,八百虎賁營在蘇州城里拖住近五萬人十個月之久,這種戰績可不是隨便哪支大夏官軍能夠做到的。”
“沒錯,而且吳王的屬地可算是大夏朝最富庶的地方了,再往北一點就是賦稅半天下的江浙,那可是朝廷的錢袋子。而當今的皇后娘娘,便是他吳王的外甥女兒。”
高慈懿端著茶盞大口的吸了一口,解了解口干,然后接著說道:“還不僅僅是如此,伯爺知道長江水師提督鄭遠嗎?他便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子。這揚州巡鹽道轉運使,便是雍王母妃的父親,他的外祖父。個中厲害,伯爺可是曉得?”
可是曉得?怎么不曉得?這樣聽下來其實雍王的生母根本就無關緊要了,相當于他身后站著的是整個外戚的勢力,正符合安逸之前所想的種就算是你坐上皇位,他也有本事給你扒拉下來的能力,
所以這也就解釋通了為什么老都督那么著急拉攏人脈了,恐怕王京里那個貴妃娘娘也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蟻了,這種龐大的實勢力很難讓人不打著十二分小心忌憚。
安逸低頭思索著,手指不由自主的在桌上敲了敲,
“怪不得德王他們著急了,別的不說,就算是德王真的是得了天下,雍王只要振臂一呼,江南半壁就會完全落在他的手里,然后長江水師封鎖江面,擺明了跟德王劃江而治也不是不可能。”
高慈懿看起來還沒有想這么多,疑聲道:“伯爺是不是想的遠了些,我覺得眼下朝中還是以父皇的意思為主的,父皇若是想要扶二哥上位,那肯定是要剪除皇后的勢力的。”
安逸倒是冷笑了一聲,反問他道:“怎么剪除?當那皇后吳王老國公都是瞎子嗎?眼睜睜看著自己一點點被剝皮沒有任何反應?”
“他們能有什么反應?現在要是圖謀不軌,那也是以一隅而敵全國,尋死之路嘛!”
“一隅敵全國?”
安逸都被高慈懿給氣樂了,問他道:“旁的不說,我且問你,這北疆邊患從來都沒有消停過,西面有遼人,東面有女真,失去了江浙的錢糧恐怕光是軍餉問題就有夠疲于奔命的了。反觀南面呢?糧草豐沛、賦稅充足,可征帶甲之士數十萬!兩相比較之下,到底誰才是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