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隨即站起身來,從柳彪的手里接過了那明黃色的綢緞布,又再打開來似乎在好好確認那左側鮮紅的玉璽印,蒼白的臉上悄然無聲的就抹上了些許喜色。
柳彪交完遺旨之后,也是一改剛才面無表情的樣子,馬上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臉,反過來撲通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朝著雍王叩拜高喊道:“臣柳彪,叩見吾皇萬歲!”
“柳大將軍快快輕起,快快輕起,本王尚未登基,哪受得了你這叩拜大禮,快快起來。”
雍王將圣旨收到袖口之中,趕忙一步上前,雙手把柳彪給拖了起來。
柳彪臉上的諂媚可是半點都沒消,恭維雍王道:“陛下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先皇已有旨意在此,我柳彪是個粗人,只認陛下這一個萬歲爺,其余的哪個我都不看在眼中。”
“呵呵呵,大將軍此言差矣!”
雍王笑著朝柳彪擺了擺手,年紀輕輕的那溝壑滿面的皺紋,竟然比那久居行伍的韓光德都惶不多讓,
“恪守祖制,是我們這些為人子,同樣為人臣的本分,天底下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大將軍可是要將那僭越之罪強加于我嗎?”
“末將萬萬不敢!”
說著話,柳彪這手一拱,又跪下了身去。
倒是高慈祥一伸手忙將他攔住,拉著他的手臂往金鑾殿里一指:“大將軍且與我殿中敘話吧。”
“是!陛......殿下。”
雍王帶著柳彪一前一后進了金鑾殿,厚重的漆木宮門又再次重重的緊緊閉上。
“本王可是與大將軍神交已久,如今能得相見,說明咱們之間也是緣分不淺吶。”
高慈祥那蒼老的面孔這一笑起來,加上他那略顯的聲音,倒是讓人想起了百姓家里夜里用來唬那孩童、傳聞攝人心魄的夜游神一樣,真不知道他這之前聽說經常留戀勾欄瓦舍之人,是如何跟那些鶯鶯燕燕縱酒歡歌的。
柳彪聽完這話之后,看起來很是慚愧的朝著高慈祥有躬身拱手道:“說來真是慚愧,末將死罪啊!千防萬躲,都沒有想到那閹人賊子徐亮竟然會趁著我喝醉,夜里到我營中盜走了玉璽逃之夭夭,幸虧我將遺旨貼身藏著,不然也要一并被這腌臜東西偷去了。”
高慈祥面上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側著面不著痕跡的跟那身旁的太監對視了一下,然后又快速地收回了目光,
“無妨,這事兒怨不得將軍,倒是要怪本王識人眼拙了,將軍能把這二十萬大軍給本王帶來,本王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說完之后,高慈祥便背過身去,腳下踱著朝前輕輕地走了兩步,然后輕聲的嘆了一口氣道:“唉,父王驟然駕鶴西去,現在大夏又是內憂外患之中,不瞞將軍說,現在不滿我坐這皇位的人可是大有人在啊。”
柳彪抬了抬眼,似乎是聽出了高慈祥話里的意思,便顯得有些激昂朗聲道:“雍王殿下若是有難處,盡管吩咐,我柳彪刀上火海那是在所不辭!”
雍王再次轉過身來,堆著笑面應道:“好好好,大將軍不愧是本王的心腹之臣!”
然后他頓了頓接著道:“這眼下.......就有那么一樁極為重要的差事,交代給別人本王著實不放心,有心委托于將軍,只是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殿下所指的是.......”
“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