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燦一邊攙扶這柳夫人,一邊這消息又送到了自己母親的耳朵里。
不過柳夫人好像也是個執拗的性子,繃著個沒有什么表情的臉,淡淡的說了句:“走吧,見到真人再說。”
柳燦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又不能跟母親扭,便也只能聽之順之,
“是,娘。”
安逸把這擺宴的營帳早已經安排人收拾了個妥當,讓柳家人一走進來就感覺到,雖然在這西北戰亂的光景兒,也能變戲法似的弄出這么多山珍海味來。
“來,柳將軍、大夫人,快快入座。”安逸看到柳燦扶著母親走進營帳來,臉上看起來很是欣喜,趕忙迎將上去,引他們入席。
柳夫人脫開兒子的手,看著安逸笑著沖柳燦問道:“這位可就是你跟我提過的逸將軍嗎?”
柳燦點了點頭,還沒答話,安逸倒是先一嘴插上了,“哈哈,大夫人認得沒錯,正是在下,大夫人身體一向可好?”
柳夫人笑了笑,很是恭敬的朝安逸躬了躬身,“勞將軍和王爺惦念,唉,老啦,耳朵眼睛都不靈光了,得服老~”
話雖然這樣說著,但是安逸并沒有從柳夫人紅潤的面色之中看出半點歲月留下的痕跡,一幅圓潤的鵝蛋臉,比起些平頭百姓家二八芳華的黃花大閨女都惶不多讓,可能也是因為這樣一張可以用風韻猶存來形容的面龐,讓這位柳夫人顯得很是慈藹,好像跟柳璇嘴里那個蛇蝎婦人并不搭邊。
“這位是陜西都指揮使,廖將軍。”
安逸跟他們幾個寒暄了幾句,緊接著把大胡子將軍廖瑛又給他們介紹了介紹,換作以前,估計這兄弟仨見了指揮使大人,恐怕都不知道手該放哪,早嚇得一個頭磕在地上了,
不過托柳璇的服,這幾年也是讓柳府的弟兄仨吃過見過了。
“淮王爺到!”
高慈懿這派頭可算是擺了個十足,剛走進屋來的時候,安逸不知怎的看到他這幅蟒袍玉帶的華貴模樣,總是有一股子笑意在心中,可能他還是更習慣那個白馬銀槍的少年郎吧。
“拜見淮王殿下!”
眾人盡皆參拜于地的時候,柳燦不著痕跡的用眼光瞟了瞟早些時候見他感覺有些嚴肅的淮王爺,現在已然是滿面紅光、神采飛揚的樣子,想來心情應該是不錯,八成跟自己姐姐被抓有關吧。
高慈懿朝著眾位托了托手,示意他們盡皆起身,然后轉到桌前的主座上,笑著朗聲道:“今兒這宴席還擺的真是時候,開宴之前,本王要送諸位一份大禮,這份禮物也是下午本王剛剛收到的!”
說完,朝著營帳門口的兩個親兵一招手,“帶進來,讓諸位瞧瞧。”
“是!”
雖然柳燦和柳夫人應該是對于高慈懿所說的這個禮物心中有數,不過柳璇被幾個兵士押進來的時候,還是讓他們稍稍有些心驚。
原本高高在上、寵冠六宮的惠妃娘娘,早已經沒有了當日耀眼的榮光,被一副看起來足足五六十斤重的大枷所在脖子上,先前那粉嫩白皙、讓崇正百看不厭的臉蛋兒上,也是多了幾道深深的猩紅疤痕,一身襤褸破爛的囚衣上面一道道醒目的血痕,看樣子是沒少受苦頭,
身后的兩個軍士把手里的水火棍往柳璇兩個光赤的腳踝上用力一別,
“啊!”
柳璇慘叫一聲,“撲通”一下雙腿一彎,就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眼前這幅辣手摧花的景象,好像并沒有讓淮王高慈懿臉上的笑容消減半分,反而是在柳燦的注視下愈發的濃郁,
“皇后娘娘有旨,對這妖婦從重處罰,不得留手,但是卻還要本王把這妖婦活著帶到王京里去,諸位可別看她這幅慘兮兮的樣子,平日里的米肉喂的比我們大夏的軍士還要豐盛幾分。”
“哈哈哈~”
也不知道是不是迫于淮王的威懾,反正安逸看著柳家三兄弟一個個聽完這番話都咧嘴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