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對這個居然會罵人的“怪物”的好奇,柳彪還是決定在監房漫天飛塵的泥土塵埃落定之后,小心翼翼的踮著腳尖兒走過去照著他腦后再來一下子。
“你干什么!你住手!”
柳彪之所以又把再次高高舉起的小木桶放了下來,并不是因為身后又突然炸響在耳邊的另一道聲音,而是他轉身看到了胡玉華這個熟悉的面孔。
胡玉華手腳麻利的從地面上塌陷出來的坑洞里爬了出來,跟到那個“怪物”身邊把那人扶了起來,“你沒事兒吧?”
這人個子不高,大概也就跟胡玉華差不多的身段兒,只不過沒有胡玉華那么健碩,一雙賊溜溜的小眼睛像極了那劉二,整個臉上除了疼的呲出來的牙,基本都是一碼黑的泥土色。
看樣子,這人應該沒有大礙,
他把頭頂上帶著的那鐵皮盔狠狠地往地上一丟,抓著胡玉華的胳膊站起身來指著柳彪罵道:“你是不是瞎了啊!看不到老子嗎?老子要不是頂著個家伙,現在已經被你開了瓢了!”
“我他媽哪兒知道是誰!吭也不知道吭一聲,弄跟要地震似的,我跟你說你是運氣來碰到老子了!你要是碰到那金銘尹,別說你頭上帶個鐵盔了,你就是扣個他媽的大銅鼎都能讓他一銃給你轟開了!”
柳彪哪是個能讓人指著鼻子罵的主兒?剛剛被嚇了一通正氣不打一出來呢,剛好讓這黑家伙撞槍口上了。
“老子他媽.......”
“得得得!別吵了別吵了!”胡玉華及時的朝著兩個人壓了壓手,止住了這倆“老子”繼續爭執下去的勢頭,然后轉頭朝著柳彪問去,
“怎么就你一個?伯爺不是說還有個竹府的小姐嗎?哪兒呢?”
“女的能跟我關一起啊?隔壁!”柳彪沒好氣的往身后一指,然后抱著雙臂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站到了一邊兒。
胡玉華也是一陣郁悶,心道這怎么還沖我發起火來了?
不過當下時間急迫的很,沒時間跟柳彪計較,趕快又轉回身來朝著柳彪指的那邊墻用拳頭輕輕地敲了敲,
“是竹清怡竹大小姐在對面嗎?”
竹清怡一直在注意著對面的動靜,只不過柳彪一直沒顧得上答她的話,
聽到有人敲擊墻面,竹清怡也點頭應聲道:“我就是竹清怡,你們是......”
“我們是靜遠伯爺派來帶你們兩個回山西的。”胡玉華解釋道。
“靜遠伯?”
竹清怡對這個稱呼還稍稍的有點兒陌生,但是對于山西卻很熟悉,“是奉了德王之命嗎?”
胡玉華哪知道是不是德王的意思,他只管知道這是安逸的意思就行,于是接聲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德王之命,反正伯爺是讓我來帶你們去見德王的。”
然后他朝著這空心兒墻敲了兩下,接著說道:“時間緊迫,等到了山西有什么問題你自去問伯爺。你現在站的離墻遠一些,我要破墻過去了。”
“好,我知道了,你動手吧。”
竹清怡便也沒再問下去,捏著裙角旁邊站了站,把墻面朝前的位置讓了出來。
“郝越,看你的了。”
相應的胡玉華也在墻對面把位置讓了出來,然后看向了身后那名手里拿到“鐮刀”喚作郝越的男子。
“去去去,給老子閃開點兒。”
還處在剛才的余怒中未有半分消散的郝越,沖著并沒有怎么擋在他面前的柳彪又狠狠地沖了一句,
“你!”
眼疾手快的胡玉華一步邁上前去,朝著柳彪打了個到此為止的眼神兒,然后拉著他往后面又閃了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