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紙人,他是真正的人。
這是一支很奇怪的隊伍,奔襲到一處地方,那馬上的男子左右看了看,抬手之間,所有紙人都停了下來。
同時,他手掌上溢出深黑色的霧氣,霧氣之中露出一道慘白色的門戶。
那是一道紙扎的門。
騎馬的紅衣男子伸手打開了紙門,鉆了進去。
隨著這男子出現在小小的冥店之中,讓這里的溫度又下降的一絲。
“老三,你這個大忙人今日倒是來的挺早……”一道陰沉沉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
“哈……八爺,小三子給您請安了。生意做的再大,哪有家族的事重要,家族有事相喚,小三子哪里敢耽擱一秒鐘。不知……我大哥……家主發出紅色召喚令,究竟是因為什么事?”
“什么事?有哪個不長眼的惹我我們唄!”一道粗獷的聲音從幽深之處傳來,緊接著,似乎一道虎背熊腰的人影出現在黑暗中,甕聲道:“誰敢犯我扎紙黃家,我殺他滿門!八爺,大哥,有什么不干凈的活,交給我就是!”
又有一道不陰不陽的聲音出現:“老七,你還是這般暴戾,文明社會,不興打打殺殺,要整人,我們有的是手段,殺人不見血,方顯手段。”
“二哥……”
不多時,小小的冥店里擠滿了人。
上首,正是那個冥店的八尺大漢,以及三個年過半百的中老年。
而下首的兩側,男男女女。
有人穿著大紅大紫的衣服,長袖飄飄。
有人一身盔甲般的折紙鎧甲,威武不凡;
有人畫著濃妝,就像那紙人;
有人陰冷無比,就像推入火葬場的死尸。
但所有人的唇邊,都帶著詭異的殷虹,像是刻意涂抹在唇上的胭脂,很是夸張,也很是刺眼。
賈寶玉說他最喜歡吃姐姐們嘴上的胭脂,但如果他看見這里的胭脂,估計會直接嚇得魂飛魄散。
冥店的空氣中,彌漫著灰燼的氣息。
祭臺前,燃燒著幽綠色的火焰,里面燃燒的,是冥錢和黃紙。
“今日以紅色召喚令呼喚三位長輩,以及諸位兄弟姐妹前來祖地,所為之事,就是因為老祖的本命紙人……”
那大漢站起身來,點了三炷香,恭恭敬敬對著那只破爛的紙人行禮后,插在了香爐里,接著說道:“就在剛剛半個小時之前,老祖的本命紙人,活了過來……”
霎時間,冥店里的氣氛瞬間凝固到了冰點。
“家主,你確定?”有人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大漢微瞇著眼睛,凝重道:“我能以老祖宗的本命紙人開玩笑嗎?”
三位長輩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位開口問道:“老祖宗的紙人活動了多長的時間?”
“約有一炷香的時間。”
那身材魁梧作紙甲的漢子一臉興奮:“老祖,還活著?”
“老祖一百多年前咸豐年間得道,后來參加義和團,乃是義和團七大首領之一。當年義和團失敗,為中外合力圍剿,老祖大戰基督紅衣教主,那一戰之后,老祖失蹤,下落不明,只留下這殘破的本命紙人自行返回老家,也就是這里……這也是歷代家主鎮守于此的原因!”
一個頭發已經半百的長輩輕聲說著:“當年黃家爺爺輩便判斷老祖并沒有真正身死道消,而是受了重創,隱藏療傷。這一等,就是兩個甲子,一百多年啊!這一百多年,老祖紙人再無動靜,今日,可算是有了結果。老祖,真的可能還活著,即便**不再,也必然轉為鬼修……”
“老大,老祖可留下什么信息?”
“有,留下了一條信息!”
“什么?”
“老君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