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覺得在坤寧宮外如此高聲爭論有些唐突和不妥,便想報出身份來提醒綠衣女子。沒曾想,還未張口,便被身旁的另一名女子給攔了下來。
“這位姐姐息怒,咱們都是伴長女,家父之間必定是同朝為官相互往來的同僚,千萬不要因此小事讓父輩們難堪。”
“啪!”
“你!”
這名女子話音剛落便被綠衣女子重重的打上了一巴掌,一側的臉頰瞬間變成了紫紅。
“要你多管閑事?就算同朝為官又怎樣?難道你們這些伴長女的家室還能大的過我叔父?”
捂著臉的女子眼眶打著淚花,憤憤不平地瞪著囂張跋扈的綠衣女子,若不是覺得在坤寧宮前有辱聲名,恐怕馬上就要上前與其撕扯一番。
就在此時,旁邊有人插嘴提醒:“你可知她是誰?她可是中書省參知政事胡惟庸長兄之女,得罪了她,你可沒有好果子吃。”
“啊!”
被打女子惡狠狠的目光逐漸消散,臉色也略顯蒼白。突然,她向后退了兩步,躬身施禮并謝罪道:“蘇晴不知是胡姐姐,都怪我,出言有所得罪,還望姐姐原諒。”
胡惟庸的長兄并沒有太多人熟知,可胡惟庸是誰?他可是明朝第一丞相李善長的同鄉,據說李善長一直把他當做接班人來提攜,或許明年丞相的位置便不會旁落他人。試想,丞相長兄之女又豈是這些伴長女的家室可以攀比的?
“看來眼前這位姑娘今天是要白白受這場羞辱了。”
徐氏眼見周圍的女子都不敢吭聲,心中頓時不忿,拉著蘇晴的手說道:“姐姐,明槍易躲,暗“賤”難防,事因我倆而起,這其中的來龍去脈怎能強加于你的身上?”
胡氏怎能聽不出徐氏嘴中指桑罵槐的話,隨即使了一個眼色,立即便有兩名略顯魁梧的伴長女從人群中走出。
“你這小丫頭罵誰是賤人呢?是想讓我們撕了你這張破嘴嗎?”
常氏再次擋在了徐氏的面前,提醒道:“四海之內皆有高人,保不齊你們得罪了不該得罪之人,到時候……恐怕就有的苦頭吃了。”
“哼,打著胡惟庸的牌面,透漏著無能的底子。”
如果說常氏的話是提醒,那么徐氏的話便是**裸的挑釁了。
“大膽,你竟敢直呼我叔父的名諱?難道你是閑命長了嗎?”
綠衣女子歇斯底里的吼叫引起了遠處謝夫人的警覺。她朝近前走了幾步,卻又不上前,只是靜靜的呆在徐氏身后,端詳著發生的一切。
“井蛙不可語于海者,夏蟲不可話于冰者!常姐姐、蘇晴姐姐,我們犯不上和這種潑婦理論,免得待會兒吵了皇后娘娘的清凈。”
暴躁的綠衣女子此時有點懵,她從頭到尾反復打量著眼前氣宇不凡的小丫頭。
按她所想,凡被送入宮中成為伴長女的不外乎都是官宦家的旁系子女,若是正統,誰舍得給這些皇子做伴長?即便真的是正統,那官職恐怕也要小到綠豆那么大了吧?
而自己的叔父,很快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還能有誰比他官大?難不成這是李善長的旁系?或是誠意伯的門生?再不然是……
“傻瓜!”
綠衣女子暗暗罵了自己幾句,否定了自己的猜測。能比自己叔父官職還要大的那么幾個開國重臣,豈會讓自己的旁系來當什么伴長女?那不是打自己的臉,辱沒自家的名聲嘛!
想到此處,她斷定眼前這個小丫頭只是年少無知,頓時又來了精神,不過她卻長了一個心眼,先是問道:
“小丫頭,你敢不敢報上你的名諱?”
“我的名諱與你何干?告訴你豈不是臟了我家的牌匾?”
綠衣少女徹底被徐氏的話激怒,這次她可沒有那么好的脾氣,揚起手朝小丫頭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