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道士離開子孫堂后,一群小孩興高采烈,連一直黑著臉的張道士也難得笑了笑。
子孫堂已經很久沒出道童了,時間久到大家都忘了這里原來曾經是專門培養道童的地方。
斬殺惡狼,與韋道士侃侃而談,這兩天齊孟做出的事讓人詫異。
張小京開始認真打量眼前這個少年。
“以前跟獵戶學過打獵?”
齊孟搖搖頭,目光平靜的望向張道長。
“那你如何能在山上殺狼?”
張小京滿臉狐疑望著齊孟,眼神不停閃爍,齊孟不知他底細,更不知道這姓張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不過此時自己處于劣勢,于是淡淡道:
“哪里是我一人,不是還有王道成嗎?”
張道長冷冷一笑,沒有說話,仿佛王道成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兩人走到子孫堂外,張道長示意散散步,于是兩人沿著神道向山下走,此時正是午后,山風凜冽,徹骨寒冷,一只肥胖的斑鳩站在松樹樹梢上,咕咕咕的叫著,遠處,山澗溪流結冰,奔流的泉水化作冰柱,時間世界全部凝固住了。
青石板路面打了層霜,微微有些濕滑,張小京走慣了山路,走得很快,齊孟吃力的在后面跟著。
兩人走了小半個時辰,齊孟感覺身子微微發熱,于是招呼張道士停下歇息。
他們來到山腰涼亭下,五行八卦的涼亭顯得頗有意境。
石凳很涼,齊孟不想坐下,兩人就站在臺前,眺望山下景色。
從涼亭位置看去,神道像章魚的觸須,一直向東西方向拉伸,直到均州城墻下停住。
均州城像是個方方正正的積木玩具,里面套著同樣是積木大小的靜樂宮,那也是提督太監常駐的地方。
兩人站在亭下看了很久,都不說話,終于,齊孟抬頭望向張小京,盯著他下頜的刀疤,看了好久才道:
“張道長,你以前跟我說起過嗎?”
張道長聽了這話,臉色不變,回頭望向齊孟,淡淡道:
“是嗎?我曾對你說過什么?”
齊孟上下打量一番張道長,目光最后落在他下頜的刀疤上。
“道長的刀疤,”
張道長臉色一變,像是突然被人挑釁,下意識抽出短刃,齊孟毫不懷疑,這種時候,張道長會自己對自己下手。
“在遼東留下來的,和倭人決戰,十幾年前的事了·····”
王道成對那兩個不說人話的道童忿忿不平,不停跟齊孟商議著什么時候給那道童一悶棍。
自從昨天殺了狼沾了血后,齊孟身邊這個從前膽小懦弱的小弟,一夜之間像是變了個人,說話也硬氣了很多。
“孟哥,干不干?今晚咱就埋伏榔梅祠,給那鳥人一棍子!”
王道成對道士們行蹤頗為了解,不過齊孟現在沒有惹事的心思,索然他也很討厭那個道童。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小子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
見齊孟臉色陰沉下來,王道成也不敢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