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
唐靖接到心愛廟祝的懇求,想起詢問‘你是我的金手指嗎’那個青澀的少年,心里微微一酸,朝著凡唐小世界趕來。
但是時間的流速差距太大了,只是些許工夫,那邊已經過去了兩天。
他停在長安城的上空,略微發怔。
“司馬鋼,我之廟祝,你到底還是死了,我以為你還可以幫我看著這座小世界一個月的時間,沒想到這么早,只是十幾天的工夫,你死了……”
地面在顫抖,整座長安大城都在微微跳躍。
這座分割整齊的棋盤狀城市,容納了足足上千萬人口的長安大城,盛唐的中心,到處都響著哭聲,漫天都燃燒香火,雪白的麻布掛滿每一個地方,一片縞素。
上千萬人口啊,都在為司馬鋼哭泣。
每家每戶懸掛起白紗,沒有人露出笑臉,來自于心底的哀痛沁漫開來,把無處不在的自然力量都覆蓋掉了,有些不是唐靖信徒的百姓不喜歡這種夸張場面,想起司馬鋼曾經的樣子,沉默了,慢慢的,在頭頂戴上素白的悼帽。
曾有一位黑瘦的少年,在長安擺下擂臺;
曾有一位黑瘦的少年,挨家挨戶的,贊頌唐靖我主的榮光。
百姓們記得有那么的一個少年,被他們拒絕過,被他們嘲笑過,仍是熱血狂妄,又在不經意間炸出滿天驚雷,把我主唐靖的榮光傳到天上,也給他們帶來了富裕、自強、光榮,還有驕傲!
他仿佛世間最完美的人,僅處于我主之下……
唐靖的目光投射下去,穿過雕梁畫棟,透視到司馬鋼宅邸里,大堂中的一口大棺。
司馬鋼靜靜的躺在里面,因為病痛消瘦,皮包骨頭的臉仍帶著一絲絲希望,還沒有蓋棺,皇帝在旁邊手扶棺材,下方跪滿廳堂的,是以念嬌為首的最虔誠的上千信徒。
唐靖看到念嬌的信仰之火微微顫抖。
念嬌低垂著代表永不婚嫁的女官發髻,貼在地面上的臉一片哀泣:
“我主!無上的,萬能我主!”
“無所不知的唐靖我主!”
念嬌在心里默默的,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平靜的禱告。
她的信仰在崩散,因為她跟隨司馬鋼太久了,親眼見證廟祝大人為唐靖我主所作的一切,她認為唐靖是萬能的,一定聽到了廟祝大人瀕死的呼喚,她不明白!
為什么,萬能的,無所不知的我主唐靖,
會忘記他最虔誠的信徒!
“你的質疑沒有錯。”
無邊哀泣的長安大城中,那飛揚的風,忽然靜止了。
無數金色的光點飄灑而下,天空降下金蓮,地面也涌起金色的甘泉,在眾人詫異抬頭的狂喜之中,三丈金身的唐靖走進廳堂。
他看了一眼念嬌,“我來晚了。”
是啊,我來晚了。
沒有辦法,因為在你們看似漫長的無盡歲月,在我眼里只有短短的時光。
“司馬鋼,這些年,你過得好嗎?”唐靖的聲音很輕,音線卻穿透浩瀚的云層,落入整座鱗次櫛比的長安大城,仿佛結界,覆蓋在方圓千里之上。
眾人隱隱一顫,連忙高聲贊頌唐靖神名。
但是他們不明白,廟祝大人已經死了,我主唐靖又在詢問著誰?
“小人……孩子挺多的。”
卻突然有人說話了,皇帝、念嬌,還有諸多堂內堂外的信徒驀然發抖,他們驚喜抬頭,發現無數淡淡的光點被金蓮裹挾而來,又有極為淡薄的虛影被地表涌起的神性泉水激蕩而出。
在廟祝大人的尸體處,一個身高一丈,只比我主唐靖略小的身影匯聚出來。
皮膚還是很黑,
但是那熟悉的身影……
“廟祝大人!”
“神恩如海,廟祝大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