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乃是余曦,將寫著二百多名弟子姓名的紙捧了過來,沉聲道:“剛合計出來,有七十二人喪命,三十五人重傷。”
元長老接過那名單掃了一眼,長嘆道:“就這樣吧……
“二百六十多名弟子中有近二百人得活,鴻云峰的根基總算是保住了。”
余曦垂首道:“此番皆是弟子失察之過,致鴻云峰損失慘重,自請宗門重責!”
元長老擺手道:“這個等回去了交由宗主定奪吧。要說來,若不是許揚那小家伙,你這次至少得思過百年以上了……”
余曦仰頭望天,語氣決絕道:“若因弟子之失,令鴻云峰根基動搖,弟子必將以死謝罪!”
“行了,不說這個了。”元長老又道,“那些受傷的弟子情況如何?”
余曦拱手道:“有呂長老在,自無大礙。只是那些斷了手腳的弟子,須得宗門賜下上品丹藥,再將養經年,方能恢復。”
元長老點頭,正要再問些什么,就見葛文寰快步前來,揖道:“元長老,余師伯,該下船了。”
“走吧,”元長老向余曦示意,“還要向宗主回稟此事哪。”
“是。”
巨大的地游舸停住,緩緩降低高度,元長老、呂長老率先從舷梯走下。
余曦緊跟在二人身后,抬眼望去,就見山門前人頭涌動,至少有數千弟子聚集道旁,探頭探腦地朝這邊張望。
她正要吩咐葛文寰驅散這些看熱鬧、打探消息的弟子,忽有一名身材苗條,面容俊秀的男子撥開人群,快步來到兩位長老面前,高聲道:“元長老,呂長老,弟子有要事稟報!”
兩名長老未及開口,余曦卻先望著來人皺眉道:“左玉秋?我鴻云峰遇到些變故,你有事改日再說。”
左玉秋卻是毫不理會,聲音大得能讓周圍數千人都聽清楚,“稟余師祖,此事關乎宗門臉面,弟子卻不得不說!”
元長老微微皺眉,心說:關乎宗門臉面你還這么大聲,生怕別人不知道嗎?
只是眾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直接攆左玉秋走。
一旁,呂長老不耐煩道:“有什么事兒快說,我們還要趕去極天殿。”
“是。”左玉秋拱手,仍是扯著嗓子道,“事關鴻云峰新進弟子許揚,我有確鑿的證據,此人欺……”
元長老打斷他道:“你說的許揚,可是沈千穆新收的那個徒弟?”
“正是他!”
元長老詫異道:“可是許揚他……”
左玉秋自從知道許揚是個還未煉氣入門的菜鳥之后,心中便認定他已死在異境中——彭燁身具七脈境實力,殺這樣一個弱者,絕對沒有失手的可能。
在這樣的慣性思維下,他只當元長老要說“可是許揚他已經死了”,于是立刻高聲接道:“弟子雖知道人死為大,但若是放任此事不予追究,必會令宗門受人恥笑!故而就算他已身死,亦當由奉律殿……”
正當左玉秋說得唾沫橫飛之際,卻忽聽地游舸上傳來一個人的聲音,“誰說我死了?”